“行啊,都聽你的。”
程秋厘在明栩家住了四天,第四天上午就接到了她外婆的電話。本來她不打算告訴外婆她爸和她後媽做的那點子破事的,怕老人家一聽,血壓氣高了。也不知道她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電話裡聽上去很生氣。
程秋厘安慰外婆,也開始收拾行李,打算去找她訴訴苦,吐槽吐槽她這爹。
老人家也是闊氣,電話一掛就轉了十萬,說是路費。不過跨一個城,哪裡需要這麼多路費。
“這幾天真是辛苦你了,天天給我做飯。”
明栩幫程秋厘一起收拾,“有什麼辛苦的?你當初幫我收拾這房子的時候不還費了很多的勁,這不就是你半個家。”
“等我從外婆家回來以後,我就認真找個工作,總不能一輩子靠著家裡吃飯。之前不覺得什麼,反正到我這輩就我一個女兒,平時花錢心裡也沒數。現在算是知道了,人吶,還是得靠自己。”
明栩彎唇,“長大了啊厘厘。”
“你這話聽著倒像是我外婆的語氣。”
明栩笑笑,和她開玩笑道,“那你好好努力,以後也孝敬孝敬我。”
“明栩,你變了哦,竟然會佔我便宜了。”
程秋厘收拾好行李以後,買了最近一班高鐵。
明栩送程秋厘坐上計程車。等她回到家裡,半躺在沙發上。短短四天而已,程秋厘一走,竟然一下子安靜得讓人有些不習慣了。
她不是一個對人容易産生依賴的人,但是一旦依賴了,就不容易擺脫這種勁頭。
比如程秋厘,又比如……她哥。
回想初到英國,她在無數個夜裡都想給徐硯祈打電話,因為太不習慣了,一起生活很多年的人突然分開了,像是一棵樹,在某個尋常的一天被砍斷了所有的旁支,頓時變得凋零突兀。
徐硯祈也給她打過電話。兩地隔著時差,她算算時間,竟然每次都是國內的淩晨三四點,不知道他是怎麼回事,這個點還沒睡。如果真是湊了時間才打的,明明還有其他合適的時間。
前幾個電話沒接,再有電話,她偶爾也會接聽,但基本上都是聽他給自己囑咐幾句,然後應答他幾聲,最後再找個理由,比如說作業多或者要上課了,就把電話給掛了。次次是她先掛的電話。
整個過程像是一種痛苦的戒斷。分明有很多話想跟他說,真能說上了,又不願意說了。
明栩晃了晃腦袋,都過去這麼久了,再回想這些事又有什麼意義呢?
正當她打算做些什麼轉移注意力的時候,像是有所感應一樣,徐硯祈給她打來了電話。
回來以後,幾天沒與他聯系,明栩看到他的電話,心神亂了一下,但還是馬上接起電話。
電話那頭,徐硯祈問道,“栩栩,今天下午有沒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