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我和我媳婦都聽見了,不僅聽見了叫門,再往前還聽見蝶哥兒哭個不停。”
別看許鵬木訥老實,許家可是斜柳村的大姓,連村長都是許家這一任的族長。
最關鍵的是,許鵬還是村長許百富的親侄子。
這麼一個與村長沾親帶故的人,都站出來替溫家說了話。
一時間,好幾家都出了人作證。
其中有住在溫野菜家附近的,也有住在胡大樹家附近的。
“我聽見蝶哥兒哭得厲害,還和我家那口子說呢,就算是鬧覺或是餓了,孩子也斷斷哭不成這樣!”
“大樹他娘,你一口一個沒聽見動靜,說小蝶哥兒沒病,昨夜裡我可是聽見你在院子裡罵屏哥兒呢。”
胡金氏一口唾沫吐向方才挑明她撒謊的人,害得人家趕緊往後蹦了一步,頓時也惱了。
“你這老潑皮破落戶,惡心誰呢!”
但見胡金氏梗著脖子道:“就是聽見了,那又如何?誰家孩子沒個病啊災啊,又哪裡見人人都去巴巴地請郎中?小娃娃生病,餓上兩頓就好了!那蝶哥兒夜裡不就是嚎了幾嗓子,還把花錢買的羊奶給吐了去,這也算病?都是姓喻的和溫野菜胡謅八扯的騙人話罷了!”
這一禿嚕話剛說完,四周突然安靜了一瞬。
胡金氏打了個激靈,下意識捂住了嘴——
她說漏了!
只見人群裡,已冷眼旁觀了半晌,慣常和她不對付的劉阿奶老當益壯,怪聲怪調地接茬。
“方才你不是說夜裡睡得死挺了,半點動靜沒聽見,非說小蝶哥兒沒病麼?這會子怎麼變成,聽見娃娃哭不說,連吐了奶都知道?”
事已至此,誰都聽得出胡金氏謊話連篇了。
胡大樹已經顧不上面前的潑婦是不是自己的親老孃,忍不住上手去拉。
“娘,快些跟我回家,別在外頭丟人現眼!”
胡金氏頭發都扯亂了,扯著胡大樹的衣服哭嚎道:“你這喪良心的白眼狼,居然這般說你老孃!是不是白屏那小妖精教你的,你說是不是!”
現場亂作一團,最後止於一人中氣十足的怒喝。
“正是農忙的時候,誰一大早就在村裡鬧事!”
村民們頓時嘩然一片——
竟是有人把村長喊來了!
而許家的小兒子狗蛋,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在誰也沒注意到的時候,泥鰍似的鑽進了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