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是他信誓旦旦親口說的,反悔的話,代入一下虞淮意,豈不是在經歷被騙的憤怒之後,好不容易勸服自己接受,他又來句不行。
再好的脾氣也會被磨沒吧,更別提虞淮意本就不是個溫柔好說話的人物。
而且——
如果虞淮意在恐同的情況下真的接受他,心理上克服的障礙會更多。
那他不就成了一個掰彎直男又棄之不顧的渣男形象了?!
可是,可是——
林今則快要煎熬死了,面對虞淮意無形之間的壓迫,壯士就義般眼睛一閉:“其他都可以,除了這個。”
他果然不是個人!
話音落下,並未及時得到回複,讓他有些惴惴不安地睜開了眼,心懷忐忑。
如果虞淮意不滿意的話,他也不是不能,不能——
“隨你。”
輕飄飄的一句話打斷林今則的思緒,他怔住,望向虞淮意。
“反正你之前就不喜歡我不是嗎?和我談也只是為了遊戲上分。”虞淮意似乎不甚在意,繼續擺弄手上的帳篷,語調淡淡。
林今則心上又被戳了一箭,感覺自己特別罪大惡極。
他上前拿過虞淮意手裡的東西,殷切道:“虞導我來吧,我知道怎麼搭。”
虞淮意微微側頭,思考這句話的可信度,片刻後鬆手。
這下真交給了林今則,他反倒有點不知從何搭起,因為他沒搭過這種便捷帳篷,只能看著說明書現看現學。
雙人帳篷還是挺大挺重的,林今則整個人鑽進帳篷裡尋找支撐點,捯飭一通沒弄好,累趴在地上,癱成肉餅。
休息了沒多久,他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急忙坐起來,理了理衣服和頭發。
虞淮意掀起帳篷,目光從上往下落在他身上:“這就是你說的知道?”
林今則抹了把額汗:“馬上就好了。”
虞淮意不語,俯身半蹲下來,用角落散落的金屬撐杆撐起帳篷塌陷的一角,轉身道:“你出去,剩下的我來。”
林今則悻悻然:“...好。”
虞淮意動作比他麻利許多,過了不久就支好了帳篷,與此同時其他幾組也陸陸續續完成。
天邊黑垂的夜幕逐漸逼近地平線,吞噬最後一絲微弱的夕陽,氣溫也降了下來。
本來和別人一起等著看日出是個挺美好的事,但林今則一想到旁邊是虞淮意,他就如坐針氈。
不是嫌棄不是排斥,但他就是有種說不上來的又熟悉又陌生的不自在。
林今則也沒那個看日出的心思了,夜風拂過,沾染幾分秋夜的涼和草木氣息,他裹緊身上的外套,斟酌之後問:“虞導,你等會要去帳篷睡覺嗎。”
虞淮意瞥了瞥他:“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