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加重了語調,板著臉孔一本正經:“你要不跟我說實話,讓你哥過來逮你回去!”
事已至此,程濯知道瞞不下去了。
他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將那晚的意外狀況如實告訴了嚴爵,不忘強調說:“我從來沒怪過思恆哥,你千萬別去找他麻煩。”
他心裡慌得很,談到傷情時也只是一筆帶過,不敢細說。
嚴爵倒是想找人麻煩,可這會兒周思恆連個人影都沒有,他去哪裡人找麻煩?
事情說開了,程濯心裡的擔子似乎也輕了。
兩廂沉寂了片刻,嚴爵又問他意見:“接下來你們打算怎麼辦?”
是要繼續談下去,還是就此分道揚鑣?
這話他沒說,但程濯心裡明白。
程濯是個樂天派,除卻談戀愛的時候會患得患失,這會兒卻顯得冷靜很多。
他反倒出言安慰嚴爵:“沒那麼糟糕,搬完家我再找你們叫你們過來熱鬧熱鬧,好不好?”
吃畢,兩人起身離席。
嚴爵打算留下來幫忙,能搭把手也是好的
程濯得知了他的意圖,哭笑不得地拒絕了,“爵哥,還是算了吧。”
他不想麻煩別人。
更何況嚴爵這副老好人的性子,是真的把他當做自己親弟弟來疼。
好說歹說地把人給勸走,目視著嚴爵坐上車,程濯暗暗鬆了口氣。
深秋的晨風帶著涼意,他攥緊大衣下擺轉而往回走,小跑著進了單元樓。
視野由明轉暗,程濯邊走邊伸手往口袋裡掏鑰匙。
剛把鑰匙插入鎖孔的一瞬,樓道口的轉角處閃過一抹黑影。
程濯被嚇得渾身豎起寒毛,心髒緊跟著劇烈跳動。
“啊——”
江泊舟端著一張波瀾不驚地臉孔站在原地,指尖夾著的煙還在嫋嫋地飄著霧氣。
他先是咧嘴笑了一下,露出那種久違地善意,聲音低低地說:“好久不見了。”
程濯不知道他為什麼會來,捂著胸口小聲地喘著氣沒搭腔。
等待的時間裡,江泊洲將手頭的煙抽完,最後踩滅在腳底,問他:“方便的話我們談談?”
今天是週六,程濯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揮霍。
他接受了江泊洲的提議,徑直坐上了對方的車。
車門關上,整個空間霎時變得逼仄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