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這是他信手拈來討人開心的把戲,自己卻還是選擇相信了。
門開啟,屋子裡的陳設和之前別無二致。
肖宇航掃了幾眼,漸漸放下心頭的不安。
“你這裡很紅。”他用指腹輕輕觸碰。
程濯輕輕地“嘶”了一聲,表情苦痛。
“疼嗎?”肖宇航問,語氣更是前所未見的溫柔,我盡量輕點。
屋子裡靜了下來,只剩下空調呼呼地吹著冷風。
粘稠的膏體抹在泛紅的面板上,冰冰涼涼的。
肖宇航替他將衣領拉了回去,起身洗幹淨手,轉而從浴室出來。
門外,程濯立在玄關,擺出一副送客的姿態。
他不是個喜歡幻想的人,性格沉悶嘴巴又笨,有什麼話總喜歡憋在肚子裡自己領會。
好比這趟行程,肖宇航絕不可能只是為了給他抹個藥膏就走,但他就是不開口問。
思來想去,肖宇航只能主動出擊。
他說:“這半年,你認識新朋友了嗎?”
程濯不解其意,微微咬住嘴唇,沉默地望著對方。
肖宇航明白自己這話問出口意味著什麼。
或許是一段關系的開始,亦或者是分崩離析。
“下回我還能再來嗎?”
他盯著程濯被咬得通紅的唇瓣,喉結滾動一下:“我的意思是,換個身份……能嗎?”
程濯怔住,胸口忽然不可抑止地湧起很多很多的悲傷情緒。
他們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關系?
程濯自知應該拒絕——好比一塊甜美的奶油蛋糕,表面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沒有人會相信,蛋糕會擁有永久的保質期,你所能品嘗的不過是當下的美味。
恍惚間,程濯心頭升起一絲自厭的情緒。
理智搖搖欲墜,他選擇走一條享樂主義至上的、艱難的道路。
程濯盯住他寬闊的肩頸線,先是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語氣平淡而有力,“可以的。”
他說:“你的話……當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