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如今已成為貞人儺。
而除全羊外的這些祭司,每日勞累,需要經常協助全羊來進行祭祀,自身卻沒有半分利益可得。
是以,他們與全羊乃是競爭關係。
全羊死,他們就有了機會。
「大王賞銅貝於我,令我鑄三足鼎,在今日祭祀,我家"神"可褪去混沌形。」塗氏阿衡"壯"盯著全羊,開聲說道,「祭祀前,燒龜甲占卜,龜甲曰"吉",可行祭祀。
祭祀後,龜甲曰"兇"。
你在祭祀中,以我家神挑釁他神,令這場祭祀,由吉變兇。」
壯語氣平淡,簡單地將事實陳述了出來。
全羊瑟瑟發抖,根本無法辯駁,只是祈求地向壯說道:「阿衡,讓我活命,阿衡,讓我活命!」
阿衡不為所動,他只向臺下的甲士使了個眼色,甲士們便撲上臺,渾身流淌著祀餘的氣韻,將那貞人儺按倒,拖下了祭臺,拖拽至一口殉坑前——這口殉坑比其他殉坑小許多,只能容一人葬身,其實正是專門為貞人儺全羊所準備,大氏族的每場祭祀,主祭總掌最高權柄,同樣也必須承擔最高的罪責。
所以每一場祭祀之前,都會卜算好方位,挖好主祭的殉坑。
一旦祭祀不利,主祭便須"以全占卜"而殉。
「讓我活命,讓我活命!阿衡!」
被拖到殉坑前的全羊渾身顫慄起來,他猛烈地掙扎著,血肉性靈中央的儺亦蠢蠢欲動,一縷縷災晦不祥的氣韻從他體內流淌了出來,反而壓制住周圍那些士卒們身上的祀餘之氣。
這時,阿衡走近殉坑,他身上散發出的、逐漸純粹的詭韻,一剎那就壓制住了全羊體內之儺散發出的氣韻。
他是氏族的主人,掌握整個氏族的最高權柄。
祀與戎之權柄集於一身,天然就對氏族裡的祭司們有壓制力,所謂祭司,只要不入"天婢儺"、"天臣儺"之列,就休想挑戰他們這些王朝阿衡的威嚴——而天婢儺、天臣儺,於大王而言,亦只是奴婢而已。
大王本身已經是"天帝",為臣為婢自須俯首低眉!
「你該死,以"兇"死。」
白髮老者冷冰冰地看著下裙衣衫被尿液浸溼的全羊,他從身邊的甲士手中拿過兩柄短戈來,命人除去全羊胸前的衣裳,而後將雙戈自全羊兩側肩膀斜劃而下——一股股鮮血從刀刃切割出的傷口中噴湧而出,染紅了全羊遍身上下!
他的內臟從交叉的傷口中擁擠了出來,上滿還沾著些粉紅的泡沫!
全羊當場就死!
阿衡令士卒將之置入殉坑中,其胸前交叉的傷口,及至圍攏的殉坑,正成了一個"兇"字!
做完這些,阿衡壯走向那些跪在殉坑邊的奴隸,他朝看守奴隸的甲士們隨意擺擺手,甲士們收起兵刃各自散開,只留那些奴隸茫然無措地跪在殉坑旁,眼看著阿衡走近,一縷縷詭韻從他身上發散出,捲起了離他最近的第一個奴隸——那奴隸忽然一下子站起身來,渾身僵立著,一根根骨刺從他周身骨骼上瘋狂生長出,轉眼間刺破了他的五臟血肉皮膜,將他變成了一具破破爛爛的屍體!
這個奴隸,就此死在了阿衡壯體內"神"漸成的死劫規律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