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銓與鄭春芳的遺物時空,徹底消失。”
“蘇銓與鄭春芳的遺留因果,即將形成‘遺物’——”
“遺物形成中……”
天雨嚎啕!
悲號的雨水從溝壑頂上漫淹而下,灌進了這萬仞深淵之中!
雨水彙整合海!
在這滂沱的大雨中,龍華樹瘋狂生長!
“教主!比丘尼!
龍華樹即將長成了——這般情形,你我之輩莫非還要坐視不理?!”慧沼腦後圓光巍巍,小西天世界諸般法性如焰網交結,他眼看那長滿綠眼的詭異龍華樹樹冠即將探出溝壑深淵,終於禁不住向蘇午、丹加說道。
化作一輪‘綠月’的丹加聲音清淺:“世間種種存在,簇擁於一人周圍,皆不過是因它們各有謀算而已。
但父母之愛,向來純粹。
此般關懷,不需‘迴響’。
所以你我只需靜觀就好。”
丹加這番回應,此時已難說服慧沼禪師,但他見蘇午跪坐在深淵溝壑一側,對自己所言全無回應,一時間亦是一籌莫展。也在此時,華山群峰之下驟然傳來一陣洪流決堤的聲響——慧沼禪師心頭悚然,乍然運起天目通,朝華山腳下看去,一時見到——
燃燒著熊熊血火光芒,飄轉著一道道紫籍符籙的洪流衝破渭水堤岸,轟然間漫向了華山群山!
——
另一邊。
渭水之畔。
河坡上青草茵茵,身著福田法衣的瘦削僧侶便坐在那片河坡上,看著一個穿著髒衣裳的羊倌兒趕著十幾頭羊臨近他所在的河坡,便開口說道:“渭河之中,或生變故,殃及無辜。
你還是先往別處放羊去罷。”
那羊倌聞聲,有些驚訝地看著河坡上的瘦弱老僧,揚聲道:“我沿著渭河一連走了三四里地,見著了好幾個像你這樣守著河坡的和尚——這河坡到處都有鬼啦?沒個清淨地方?”
“正是如此。
你見著的那好幾個和尚,其實都是貧僧一人。你退還是不退?”瘦削僧人鑑真聽得羊倌這般言語,轉開看著身前野草的目光,眼神淡淡地看向了那一身髒皮襖的羊倌,再次出聲問道。
“額就似不退咧!
你能把額咋著了?!”
羊倌撇了撇嘴,揮舞著小鞭子,驅趕群羊至河畔飲水吃草——亦在此時,鑑真將雙手合十,其腦後頓生一圈烏黑圓光,那圓光中,同樣一身漆黑,纏滿鎖鏈的猙獰地藏王佛合掌而誦:“眾生無邊誓願殺!”
地藏王佛掙開一身枷鎖,猛然張口朝向河畔的羊倌,它口中吐出一股股濃烈詭韻,一道道腐爛的手臂、乾枯的手臂、有刀劍之傷的手臂、被活烹煎煮過的手臂密密麻麻地衝出‘黑地藏’之口,虯結成一道更加駭人的臂膀來,這道手臂張開遍佈種種傷痕,繚繞著詭韻與神韻的五指,一掌抽打向了臨於河畔的羊倌!
轟隆!
忽然間,晴天陡現霹靂!
那臨於河畔的羊倌把鞭子一甩,河畔飲水的群羊紛紛奔入渭水之中——整條滔滔大河,頓成血紅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