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臉!
快滾!”
他被那陣陣雷聲一通斥罵,本已有些陰沉的寬面上,此下更是雷雲密佈:“不講道理,橫蠻之輩?!
便叫你看個清楚——甚麼叫真正的橫蠻之輩!”
羅公遠將法劍繫於腰間,在四下蓬草當中搜檢一陣,搬出一個箱子,從箱中取出了一套嶄新錦衣,換下了身上已經破碎的錦衣,即自這片滿地狼藉的野柳林中走出,騎上了臨邊的一頭驢子,往長安城外而去。
他走出長安城,便在官道旁的涼亭裡,又看到了一個白髮白眉的布衣道士。
那道士鬚髮雖白,然而面上卻不生皺紋,更似是一箇中年男子,此白髮道士揹著一柄法劍,與錦衣道士羅公遠稽首行禮:“道兄,你往何處去?”
“狂悖豎子,竟敢辱罵於我。
當面斥我不要麵皮!
我便去雍涼,尋他的晦氣!”羅公遠面上尤有怒意,直言說道。
“是聖人欽點的灶王神教魁首?”白髮白眉道士笑著問道。
羅公遠瞥了白髮道士一眼,點了點頭:“此獠奸惡,竟然隱瞞修行,以大欺小——我實不能容忍,必須要好好教訓他一通!”
白髮道士未置可否,只是道:“貧道當日於殿前亦親眼見得此人,其雖未顯露修為,但能得密宗高僧‘金剛智’盛讚,想來絕非弱手。
尤其是金剛智這般喜好名聲之輩,竟自稱不如此人,可見此人著實有些修行。
而且,貧道自宮中打聽來訊息,此人入宮以後,見‘門神’、‘翁仲’而不避……凡此種種,無不說明其修行精深。
他倒也說不上是‘隱瞞修行’。
只是天下明眼人還是太少,而擅長偽作得道高人招搖過市者又太多,所以才引致當下人,竟未能看出此人是真有修行之輩。”
羅公遠聽得白髮道士的話語,只是搖頭冷笑,已然記恨上了那於他法劍之上‘留言’,斥罵他不要麵皮的蘇午。
他乃是今時太子身邊近臣,更常得玄宗召見,在天下間久負盛名,更是玄門榜上排名第十五的人物——在他前頭還能留下排名的人物,除了那些只留傳聞於世間,不知是否真實存在的人物以外,便只剩下三五個真正的‘活人’。
依此來算,他合該是玄門榜前五的奢遮羽士。
至他如今修行層次,如此修行境界,身旁恭維讚美者數不勝數,像今日這般斥罵他不要麵皮的——他幾十年來還就見過這一個!
他雖有錯,錯也不過是為道門後輩出手一招而已。
而那名‘張午’者,竟敢不敬尊長,實在大錯特錯!
“你守在此地做甚?
莫非是為了觀賞城外風景?”羅公遠斜乜向白髮道士,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