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單小姐心內打顫,說實在的,她也是事先被柳萍川點過了話,只說那崔瓊孃的菜太鮮美,也不知那佐料裡有沒有歪門邪道,便糊裡糊塗捲了進來,現在眼看著死了人,更是不敢亂說話。
而柳萍川只覺得一陣的狂喜,卻不知那小太監是因何中毒而死。
因為太後並無關隘,而這偷放杏仁粉的小太監又死了。一時便是死無對證。
這宮裡的勾心鬥角實在是常有的事情,最主要的便是要有人來頂,天下太平。
如今事主已死,再查下去也查不出什麼,還鬧得盡人皆知,若總是懸而未決無法落案,實在是讓她這個皇後的顏面上不大好看。
最後便以這小太監瀆職,懈怠,搞錯了調味品,定了案子。
皇後無心再留這些個兒媳婦們,便揮一揮手各自放人了,並言明她們在夏宮待得時日甚久,也該是各自返家的時候了。
那柳萍川只覺得死裡逃生,分外欣喜。也不想在夏宮耽擱,只收拾了行囊,收拾好了便出了夏宮,可是走在半路,那馬車突然往小道兒裡拐,碧璽慌忙問車夫是怎麼駕車的。
可就在這時,柳萍川看到了樹蔭深處站著的尚雲天。
柳萍川如今自覺即將成為太子妃,對於這個前世心心念念想嫁的男人就有些瞧不上眼了。
成為一朝權臣又能如何?還不是要對太子俯首稱臣?她將來會尊為皇後,一個小小的尚雲天自是不會放在眼裡。
抱著這樣的想法,她倨傲地抬起頭道:“尚大人有何事,非要在這裡商量。”
尚雲天依舊是斯斯文文的樣子,只是尤是少年郎的面龐已經展現出謀臣所特有的熟慮深沉。
他走到了柳萍川的跟前,定了定,突然揚起手來,朝著柳萍川的臉狠狠打了過去。
柳萍川一個沒有站穩,一個趔趄就撲倒在了地上,頭上的金釵散亂地落了一地。那車夫和丫鬟都站得深遠,連碧璽也被尚雲天帶來的人攔住了,自然不知林中情形。
“尚雲天,你瘋了!你是個什麼東西,竟敢打我!”柳萍川吐了一口血,竟然帶出了一顆牙齒,可見這個看似斯文的男人手勁兒有多麼狠!
林間的陰霾染上了男人的半邊臉頰,他卻依然看似溫文爾雅地說道:“你不必知我,我知道你是個什麼貨色便可以了,協助你成為太子妃的條件,便是盡聽我的,誰要你自作主張,去加害瓊娘?”
柳萍川一愣,捂著臉趴在地上問道:“你……你在說什麼?”
尚雲天看著柳萍川的狼狽樣,心內一陣的惡心,有時他真懷疑前世裡那時的自己,是不是被豬油蒙了心,為了這麼個短視的蠢東西傷透了瓊孃的心。
其實尚雲天彼時所上癮的,也不過是個“偷”字,加之她是瓊娘名義上的妹妹,偷起來更有一番刺激罷了。
現在條件全然不在,再看向這個前世裡曾經銷魂的女子,便是一抹揩拭都揩不淨的世俗汙爛了。若不是她還有些用途,便是弄死她都不足以消除心中的懊恨。
他見柳萍川還想隱瞞冷笑道:“你以為我不知?文泰的身邊有太子的眼線,他一拿下那太監,說是杏仁粉,我便知是你打了什麼主意。你以為那小太監會平白無故服毒自盡?若是沒有我幫襯,你們柳家現在也是滿門抄斬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