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牧抱著一絲絲希望,將三人屍體翻正,身體已經僵直,面板青白。死不瞑目的眼睛,灰白中帶著恐懼與絕望。
“你殺牽牛王和我即可,為何連他們三個,你都要殺!候大壯可是牧星鎮最後的血脈啊!”道牧驀然回頭,劍眉冷豎,脖子往上青筋爆裂,唾沫與血沫橫飛。
“既然本仙已經復活,還要什麼淡薄得已不見共性的血脈?”牛郎殘念體在道牧三丈外駐步,桀驁陰鷙的黑洞洞眼眸,睨視道牧,“本仙在,牧經在,再創一個牧星鎮,又有何難?”
牛郎殘念體那強烈的自信隨著身上屍災陰氣滾滾瀰漫,第十殿廢墟重組,陰煞臺自行迴歸原地,牧星鎮大地裂縫合攏,牛郎殘念體渾如魔神降世,起手可讓天地坍塌,翻手可讓天地重組。
道牧陰沉臉,環視周遭,腦海閃過一道靈光,拿出裝有三顆還魂轉生丹的白玉瓶。
見狀,牛郎殘念體眼睛微眯,再次跨步,悠悠然,“還魂轉生丹,傳聞是太上老君賜予李太白之仙丹。你本來是想用來救牧蒼他們吧?”
話音未落,牛郎殘念體人影閃爍,瞬移而至。決刀在空中劃開弧度,只取道牧頸脖,“無論是給牧蒼,亦還是這三人,真乃暴殄天物。”
正當時,“啾!”一聲啼鳴,道牧渾身發光,萬丈陽光,將整個第十殿照如白色世界。
光灼得牛郎殘念體面板直冒是水泡,啵啵啵,水泡破裂,屍水蒸騰為濃郁屍災陰氣,一股腐臭的死老鼠被燒焦的氣味,將其他味道完全掩蓋。
越是靠近道牧,溫度越高,光芒近乎實質化,無孔不入。牛郎殘念體那一身漆黑勁袍亦燃燒起來,不願與道牧拼命,牛郎殘念體迫不得已回退陰剎臺。
陰剎臺自溢一股秘力,是為陽光禁區。牛郎殘念體得以很快自愈,淡淡俯視不遠處,“你可要考慮清楚,若將還魂轉生丹給他們三人吃,你可就再沒有一點機會讓牧蒼穆清他們復活。”
道牧渾身顫抖,血色星眸恨意濃濃,“你說過跟你合作,我們將會達成雙贏!”他猶豫的時候,本來重如萬鈞大山的白玉瓶,倏然減輕大半。
“好像是你從始至終就沒有信任過本仙,後來還擅自去找喬韌往做交易。”牛郎殘念體將決刀放在桌面,雙手撐在桌面上,時而看生死簿,時而微微抬頭,餘光掃視道牧那處。
“我不是去配合你的計劃?”道牧趁著白玉瓶重量減輕,掀開瓶口黃紙符篆。“我都分辨不出,牽牛王、李老頭兒以及你的死名牒,哪張是真的。”
白玉瓶倏然變重,道牧右手適應不過來,被拉得筋肉崩碎,骨骼斷裂脫臼,痛得道牧面色青白。
“都可以為真,都可以為假。牽牛王已死在他寫的死名牒,如今剩下兩張死名牒自然為假。”牛郎殘念體抬起頭來,滿臉笑容,口腔如若瀝青坑,“還有,你是不是對雙贏有什麼誤解?本仙說的雙贏,是本仙一人贏兩次。”
情勢壓人憋!
道牧收起無謂的憤怒,那一刻渾如一頭熊熊燃燒的金烏,徑直插入無窮幽冥海,只能透過消失前的模樣,感受他的憤怒。
絕對淡漠下,是吞噬天地的憤怒。絕對冷靜下,是陰仄深沉的怒海。絕對理性下,是道牧極端的模樣!
李煥衍、候大壯、李小胖無不害怕這種狀態下的道牧。
道牧的光芒不僅沒有黯淡,反倒更刺眼白亮,熾熱的氣浪勢要將周遭一切熔化在滔滔怒火之中。
“咦喲,生氣咯?”牛郎殘念體嗤嗤笑,穩坐陰剎臺,絲毫不受影響。“你再怎麼生氣,又能奈我何?”右手食指指著道牧那雙眼,數落出牧家秘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