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徵二人遠去,道牧才剛出聲,驚疑童徵竟沒看出端倪。
聞得此言,牧影鼠立馬跳腳,感覺自己被道牧嚴重侮辱。手中牙籤化鐵釺,指著道牧,仰著頭冷笑,直道童徵那廢物也妄圖勘破他的幻世?
道牧不信牧影鼠,遂轉頭看向廢婆與阿蓮。廢婆平和淡然,抿嘴點頭,阿蓮捂嘴,笑著點頭。
道牧這才相信,也不理會牧影鼠冷嘲熱諷,他旋即話鋒一轉,問廢婆可有那天災老人與他姐姐牧兮怡的訊息。
在道牧希翼的目光中,廢婆卻搖了搖頭,直言講道,她這些年來,帶著女兒老身拜訪過不少老友。
她這些老友倒是聽說天災老人有這麼一個徒兒,喚作牧兮怡。可是他們從未真正見到天災老人,更沒有見到牧兮怡。
道牧失望而愣一下神,手一抖差點把茶潑灑,聲音顫顫,“天災老人屬自然,或屬輪迴?”
“不屬自然,不屬輪迴,屬自然輪迴。其行蹤神秘,向來都是他找上門,沒人能找得他的們。”廢婆眉頭微微皺,她找過不少老朋友都沒有辦法,而自己與天災老人也沒見過幾次。“可能是牧兮怡未曾氣候,天災老人怕有心人搶奪災厄編年書……”
廢婆的話,雖有勝於無,卻也讓道牧情緒有些低落。道牧想到天災老人是自然與輪迴的中間人物,即是欣慰又是擔心。
一旁的牛郎似也有心事,不時朝著童徵消失的方向望去。可是這種情況他不好講,更不可能離席,此機會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阿蓮惠質蓮心,善解人意,“此刻正值舊日辭去,新日迎來。大家興致些許低落,就讓奴家為大家彈上一曲,助助興。”
話還未落,阿蓮已站起身來,臨至丈外擺下琴桌。一把深黑棕色的伏羲琴一現人間,就讓人有種難以言明的玄妙通透感。
伏羲式琴,型如劍鞘,卻大如劍匣。伏羲造琴,是為了反天地之真,以琴聲將人們被囚禁心靈呼喚到大自然中去。
琴聲入耳,道牧如沐春風,懶懶曬在暖陽下,心中鬱結自然而然地抒放。掃眼望去,牛郎同道牧情況類似,牧影鼠眯著眼睛,翹著二郎腿,躺在阿萌頭上,沉浸其中,唯有黃婆與廢婆二老,亦是原樣。
嵐幫總舵內,琴聲如山如水,如雲如霧,如風如雨,令其聆聽者身臨大自然,神融大自然。
嵐幫總舵外,過路人之聞得酒醉金迷的喧囂,男吼女吟的歡唱,酒菜飯香的撲鼻,卻見不得實景,更聽不得實音。
城隍廟。
大殿前,伏牛兵分列兩旁。
大殿上,女博士們已按照道牧的吩咐去做,在城隍神金象下搭了床。將吳璇雪四人並在一起,蓋上龍皮金絲黑披風后。
講來也奇怪,此前吳璇雪四人呼吸急促的面紅耳赤,發著高燒。自蓋上龍皮金絲黑披風后,呼吸逐漸平穩,面色退去紅潮,恢復如常。
“咿呀!”
“姐妹們,香燭都斷滅了哩!”
“噫!”
香燭才燒去十分之一不到,香菸卻聚而不凝,嫋嫋瀰漫整個大殿。更詭的是那森涼流風習習通透,卻不隨風飄散,香味沁鼻膩人,半氣半霧,遮迷人眼。
女博士們正閒無事,便散到很快各處香爐,欲吹燃火燭將殘香殘燭續上火種。詭怪的靈異事情發生,火燭吹不燃,火石不蹦火。
方才的香菸依舊彌散,不增多也不見少。城隍神、判官爺、夜叉、修羅在香菸之中,渾似活過來一般,再加森涼刺骨的陰氣,唬得女博士們都不敢再看鬼神象的臉面。
呼呼呼,大殿外忽而狂風大作,拍得伏牛兵臉如刀割,眼如針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