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龔瓊思索十數息,最終只得忍痛,打算直接將彬禮頭顱打爆,使其消亡。心念才定落,方正大錘嗡嗡顫動,雷電如滾滾海嘯拍向一塊礁石
正當時,咻,一聲破風尖銳,穿時梭空而來。
雷龔瓊反應過來時,就見一抹溫和青白之光,已切開雷海,蕩然消除他的雷電。接著那抹青白之光,分開魔氣,精準插在彬禮的口中。
“嗷嗷嗷……”彬禮不甘悲慼厲嘶。
彬禮頭顱劇烈顫晃,頭髮都快被扯掉,頭皮溢位大量血液。因其受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牽引,嘴巴不自主快速咬合,聲音卻越來越小。
但見一塊蟬蛻模樣的黃褐色玉晗,一半在彬禮的魔頭口中,一半暴露在外,蟬頭繫著一根黑線。魔氣牢牢被封在彬禮頭顱當中,一絲一縷都沒能溢位。
“好生玄妙的玉晗!”雷龔瓊見獵心喜。
“道友,似乎很喜歡這一枚死人物件。”李煥衍揮一揮衣袖,收回右手橫放在腹部,微笑道,“若你不嫌玉晗腌臢,贈予你便是。”
雷龔瓊驚喜,卻見他連忙又問道,“可還有其他,再予我二三枚,你只管開個價錢,或者我雷某欠你三個人情。”雷龔瓊並非貪得無厭,只因他怕這東西被他失手以雷錘爆。
李煥衍聞言,啞然搖頭失笑。雷龔瓊見狀,有些許失望。雷龔瓊卻不知李煥衍搖頭露笑之意,是因為李煥衍第一次見一個正常人,對死人陪葬物件,這麼感興趣。
九孔玉塞深埋地下,受地陰溫養,聚屍氣穢氣入體,屍水屍毒長年侵泡,晦氣異常,非常人可持。
一般人拒而遠之,盜墓者可能會將其冒充成玉質佩掛,售賣給無知的人。李煥衍作為鍾馗,最常遇到的就是九孔玉塞引起的鬼禍。
李煥衍入行並不算久,卻也獲得不少此類死人物件。再經過李煥衍施以獨門秘法,顛倒陰陽,令其性質逆轉的重構。便可讓這些死人物件,成為鎮壓鬼祟邪魔的利器。
“道友,我再予你五枚玉晗,只求你一件事。”李煥衍手一抖,五枚玉晗並列飛馳。
見狀,雷龔瓊欣喜若狂,趕緊將彬禮的魔頭裝入斂屍布袋,接著手一抖,就變得跟嬰兒巴掌大小,收入須彌戒當中。
雷龔瓊右手抬起,空中一撈,穩穩當當將玉晗接在手中,“你直講即可!”看都沒看李煥衍,拿著玉晗數了一遍又一邊,臉上喜笑眼開,根本不像是一個剛剛殺了人的人。
“我有一侄子,出自牽牛星謫仙封地李氏,名作李霄白。拜入奕星門已經有些許時日,近些年斷了聯絡,只知曉他還活著。”李煥衍拍手短嘆,臉上愁容和擔心,並非摻有半點假色,“也不知他是否還在不在奕星門,不知他是否已經成為內門弟子,更不知他如今拜入奕星門那個脈承。”
“謫仙封地李氏,李霄白?”雷龔瓊猛然抬頭,臉上笑容不減,卻顯得有些怪異,“可是那李太白嫡系後嗣的那個李霄白,相貌清秀,五官稜角分明,身體高大,渾身山下卻有些浮腫膨脹,近看不胖,遠看卻像個胖子?”
“沒錯!沒錯!沒錯!”李煥衍見狀大喜,忍不住向前大跨幾步,正好在彬棘的那沉默寡言的同伴身邊止步,驚喜大喊,“就是那死胖子!”
“你們和李霄白有甚關係?”雷龔瓊眉頭微皺,笑容有些凝固,疑惑帶著警惕。
李煥衍連忙講道牧和候大壯皆是他小時候的兄弟玩伴,特別是道牧與李霄白關係最鐵,接著就是他李煥衍,然後就是候大壯。
李煥衍見雷龔瓊這副臉色,頓時有些不安,擔心李霄白出甚狀況。李煥衍小心翼翼問道,“瞧你模樣,李霄白怕不是犯了甚事?”衣袖下已經抓滿兩爪玉晗,為李霄白疏通疏通關係。
“造化!真個叫做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雷龔瓊忽然朗聲大笑,抖了抖衣袍,整理衣襟,束緊腰帶,開懷喊道,“諸位請放心,李霄白師弟狀況極好,只不過在閉關衝擊地仙境罷。”
“師弟?”李煥衍他們面面相覷,難不成李霄白已經拜斗星道人為師哩!
雷龔瓊見他們這般模樣,曉得道牧他們心生誤會,連忙擺手直道,“李霄白師弟並非拜我師尊鬥星道人為師,他師尊是我掌門師叔。”
周遭一片安靜,死一般的靜,好似時間和空間都停止流動。
聞得此言,道牧他們全都鬆一口氣,相視而笑,由衷替李霄白感到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