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道者靈力?!”災王驚聲尖叫,他未曾想到道牧揮出那一抹綠芒竟會是壓死他的最後一根稻草。“你分明沒有學牧,何來牧道者靈力……”不甘的哀嚎,憤懣與不解中消散於天地。
莫部離去前,給道牧丹田傳入一道靈力。誰都沒有想到,便是這一口靈力,成為道牧鎮災的關鍵。
災王消逝,牧障消沉,沙塵本來鋒利且無情,此刻化作黝黑沃土,傾瀉而下,融入大地。
“萬靈生災,災養萬靈。”道牧依劍而立,望著一平如洗的沃土平原,刀龍捲還在絞殺殘餘牧障,隨便將山林犁一遍,好似預料到這裡將會變成一方沃土那般。
“同歸於盡的結局,總是讓人難以預料。”
道牧全身血肉模糊,骨架森白髮寒,清晰可見。透過骨架隱約可見一顆火紅的心臟在強有力跳動,在告訴全世界,“道牧,還活著。”
道牧內心莫名悸動,感覺好像也失去什麼,不知是壽命,亦還是靈魂,又或者是其他。
卟呋,道牧兩眼一抹黑,終究倒下,頭枕阿萌小粗腿。一把怪刃插地,一人一獸躺在冰冷地面,呼吸時而平穩,時而急促。
肥土黑而不臭,鬆軟如蛋糕,散發淡淡的草木清香。
風呼呼吹,沾染道牧血液的襤褸衣衫迎風飄搖,刀迎風輕吟,像是在詠唱,又像是在怨懟,“如此賣命為了什麼,為了什麼,什麼……”
夕陽西下,黑暗臨世,皓月當空,冰冷的月光傾瀉這邊新成的肥沃黑土地。月光下,黑土地上無數光點閃爍,好似一方夜幕對映的星海。
這些光點在移動,攀附在道牧身上,細看那是一粒粒細小金沙,它們好似有靈,侵入道牧骨頭。
道牧的白骨卻無法承受金沙之重,時常噼啪斷裂,金沙這是會化作金水將白骨粘合,擠出一粒粒黑粉。
金沙愈來愈多,道牧宛若一輪烈日,欲與皓月爭輝。噼啪聲愈來愈密集,道牧不時悶哼抽搐,抖落一地金沙,她們卻不依不撓,攀附在道牧身上,繼續她們的工作。
一夜無言。
朝陽初升,溫暖的陽光碟機走寒冷,經過一夜的蘊養,肥土也變得潮潮的。
唯獨一塊小地乾燥而蓬鬆,好似一張黑色鵝絨大床,未走進就感覺一股熱風帶著濃郁香氣撲面而來,未過多時就讓你身上冒出熱汗。
一把玄黑怪刃上掛著襤褸,迎風飄揚,獵獵作響。道牧那還自愈的傷口上露出一塊塊骨骼,宛若黃金澆鑄而成,於陽光下,流轉金屬光澤。
熱量從道牧體內正跳動如雷的心臟撥出,自胸部傷口癒合後,大量熱氣從道牧鼻子和嘴巴吹出,隨著心臟跳動,一呼一吸,傷口在快速癒合,將金骨覆蓋。
“奇怪……昨日分明感應此地,災氣肆虐橫行。方才一夜,災氣全無,且還沒一點災厄肆虐的痕跡。”一群女人扭動嫋娜身姿,一身緊身衣袍,花紅柳綠,鶯歌燕舞。
“童頔姐,你面色怎麼這麼難看?”女子行徑風風火火,大大咧咧,來至一溫婉女子身邊。
“莫琪,你瞧這黑土。”童頔不嫌骯髒,玉手抓起一把土,“災已死,正反哺大地。”
莫琪小心翼翼捧出一塊黝黑石盤,童頔將黑土撒在石盤上。
咔擦,石盤裂紋密佈,未過多久,嘣,一聲爆碎成粉,粉塵抹了莫琪一臉,眾人都被嚇一大跳。
“這土是香的,帶點甜鹹的味道,我從未遇過這等怪事……”莫琪呸呸吐舌。“可憐我這把跟我多年的承災鏡,才用第三次就不堪重負。”
“災王無疑。”童頔玉手拂面而來,莫琪一身塵土落地,“誰有如此大能耐鎮殺一尊災王,怕不是一個人所為,大家分頭找一找看,有沒有豐碑,應該很高大那種。”話落,童頔已邁開步伐。
數十人分散開來,找了大半天,卻找不到任何線索,一眼望去全是肥沃黑土直至地平線。時不時,驚歎大自然鬼斧神工,若是能夠在這一塊地植牧,效果一定斐然。
說做就做,隨著她們揮舞玉手,宛若天女散花那般,一粒粒種子撒入黑土地。生根,發芽,樹苗,小樹,大樹,參天巨樹,不過數十息間,花草灌木伴著樹木勃生。
戳開一個個洞,湧出清泉和魚蝦,地面劃開一條條小河,隆起一座座山。這才沒過多久,其他地方的動物已經發現這一塊無主之地,紛紛湧入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