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不起,真是惹不起……”肥碩黑鼠肥手揹負,二手俱顫,一手焦黑漏骨。身後殷紅長尾,咕嚕咕嚕飲血,數息間,傷手恢復如常。“我還是老老實實蹲此地,吃人賺陰德好了……”
肥碩黑鼠又瘋言瘋語,淨說道牧聽不懂的話,不似凡間可有。
“你一天災,怎會出現此地?”道牧大聲打斷肥碩黑鼠自言自語。
“管你屁事。”肥碩黑鼠聞言,看道牧幾眼,卻不再理會他,漫不經心道,“若非你這次間接救我一命,鼠爺我,連話都懶得跟你這臭蟲講。”
“……”道牧覺得心中有千萬只龍馬在崩騰,差點忍不住破口大罵,卻找不出罵人的詞彙。作為人,被一隻噁心發臭的老鼠罵做臭蟲,且還被它看不起,這感覺,五味雜陳。
忽覺兩眼昏暗,強烈睏意襲來,道牧精神本已燈枯油淨,又數次大喜大悲,心血狂衝心頭,終究還是倒下。
肥碩黑鼠一手揹負,一手捏根鬍鬚,在死屍背上踱來踱去,殷紅尾巴如虹吮吸血海。時而高興得吱吱怪叫,時而沮喪得捶胸頓足,時而沉著冷靜,時而暴跳如雷。
“嗯……”
道牧從睡夢中醒來,搓搓惺忪雙眸,舒舒服服伸個懶腰,忽覺四周陰暗,伸手不見五指。
連忙取出如日明燈,四周登時通亮,環視周圍,道牧驚得一身冷汗,差點失了魂。金烏失了光明,空中墜落。此刻,道牧金烏都在坑洞底部。
一陣陣無名風,呼呼襲來,道牧不禁打個顫,好似身處幽府。
不見血海,不見死屍,更不見肥碩黑鼠。沒有血腥味,亦沒有那刻鼻銘肺的腐騷臭,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井底皆有的潮味。
“莫不是活在夢中?”道牧不敢相信眼前一切,正欲從金烏冠上躍下。
金烏卻動起來,羽翼漫光,身上生風,冉冉升起。很快,金烏升出坑洞,繼續往上。
道牧環視四周,可謂乾乾淨淨,殘垣斷壁連一絲血跡都沒有,空留一片激戰過後的廢墟。道牧怔怔出神,這一切不是在做夢,那什麼才叫做夢。
道牧手作喇叭狀,大吼幾聲,四周迴音不絕,卻不見自己從睡夢中醒來。道牧不信邪,氣運丹田,金龍仰天長吟,龍嘯於道牧口中響出。
轟隆隆……
巖壁鬆垮,音波如潮,不斷拍擊巖壁,以此牢獄大規模垮塌,實地高臺築起,整個牢獄是徹底毀了。
“這都沒醒過來?看來不是在做夢……”道牧將信將疑,此刻金烏已高高掛。
道牧躍下金烏,在牢獄各處又折騰一番,發覺這裡除卻自己,其他生物的一根毛都不見,也不見自己醒來,已相信自己就身處現實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