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再裂一條血痕,與第一條尾部交合。十數息後,腦海再度湧出涼意,心臟卻跟著一起狂熱跳動。大腦如月,心臟如陽,一主理性,一主感性,二者戰爭就此打響。
時而忽冷忽熱,時而又冷又熱,道牧不堪其擾,不如磕下最後一個響頭,一了百了。
砰,又磕一響頭。
道牧雙眸充血,熠熠生光,眼珠子都快瞪出來,眼前卻一片無盡黑暗。眉心再裂一條血鳳,蜿蜒曲折,尾部與它二條交合。近看似“山”字,遠看像“火”字。
“啊……”
道牧終忍不住放生痛嚎,順勢倒在地上,癱若爛泥。不時抽搐痙攣,嘴角哈喇落地,卻無法自理。
身體和靈魂,彷彿被剝離分開。意識比以往清晰千百倍,卻無法控制身體。明明感覺自己像是被凌遲,卻無法作為。
腦海冰涼如海,翻江倒海,淹沒道牧一身。那一縷縷白氣,自毛孔溢位,像是寒氣,又像燭氣,一點就燃。
心臟強有力跳動,同深山寺廟的洪鐘,聲音綿長,傳至四面八方。血脈奔騰如龍,熾熱火氣終燃,道牧如同一根枯木,身上焰火呼呼。
石頭都被燒得通紅,周遭可見扭曲波紋,眉心三道傷痕,不禁沒有癒合,反倒愈演愈烈,鮮血直流。
道牧連哀嚎的氣力都沒有,任由身體自行痙攣,痛苦愈加清晰。火勢愈來愈猛,道牧捲縮成團,身體最終消失在火焰當中。
道牧本以為自己能撐過去,待身體被火焰徹底吞噬,他的意識也無。所幸的是,他終於不用在忍耐這非人痛苦。
劍古坐於靈牌臺下一蒲團,左右各有一個。“怎不把那枚戒指給摘下?”劍古頭冒一氣,化作一鶴髮童顏的老者,坐於劍古左邊蒲團。“歪門邪道的東西。”
“找個稱心的徒兒不易,小傢伙也就心性合我心意。”劍古頭上又冒一氣,化作一風度翩翩的少年,坐於劍古右邊蒲團。“其他馬馬虎虎。”
“金烏,可是一頭仙獸……”劍古盤腿而坐,兩手自然垂落放於大腿,那雙星眸好似夜幕兩顆星辰,可通曉天地,上至仙境,下至九幽。“是劫,非劫,是災,是福,何不換個角度看看。”
“較於童伯羽,道牧還差那麼點。”老者寶座莊嚴,形同廟宇雕塑那般,不苟言笑,莊嚴肅穆。
“我和老頭都喜童伯羽,你卻冷漠拒絕,卻又不道出個所以然來。”少年左手仗劍,右手撐地,半躺半靠,漫不經心。
劍古看少年幾眼,又轉頭看老者,餘光未從道牧身上離開過,“瞧你二人都不喜道牧,何不一起反對我?”
“三氣就你最強,力壓我二人,綽綽有餘。我可不想被你惱羞成怒,封印我自由。”少年也不知羞,大咧咧道出,自己不如人。
“彬師兄不喜道牧,花師姐甚喜異常。本尊不過愛屋及烏,純屬好奇罷了。”老者莞爾一笑,周天風平雲止,整個牧劍山境地,時空停止運轉。
“我討厭彬師兄,那老傢伙凡是都精打細算,不願多吃一點虧。”少年猛地坐起身,手中寶劍敲地一下,時空恢復運轉,“老頭,你還沒能熟練掌控新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