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這十多年來招攬培養了不少類似的在各行各業中出類拔萃的能幹人物,這些人裡頭很大部分是賣身予白家又或是因為家貧以及賤民身份等原因不得不託庇於白家的,如果白家要他們留下效命,他們於情於理都不會拒絕,但是白茯苓卻一開始就說明,到了合適時候就要他們贖身離開,就算留在白家做事的人,也必須贖身,然後以僱傭身份繼續替白家工作。
像方海這種甚至是白茯苓三天兩頭催著他儘快贖身自立的,這實在是怪事一樁。
白商陸待在白家十多年,親眼看著一批又一批人來來去去,他有時有種荒謬的感覺,他家小姐每“打發”走一批人,都似乎會鬆口氣,好像完成了什麼任務、如釋重負一樣。
雖然他與白家上下一樣喜歡白茯苓,對白家三口打心裡感激敬重,可是憑良心說,他不認為他家小姐是什麼心地純善的熱心人,雖然她總是笑靨如花裝成一副天真少女的模樣。
他覺得白茯苓的心腸是冷的,除了白氏夫婦、陸英以及包括他在內的有限幾個人,她也許誰都不放在心上、甚至應該說是什麼都不放在心上。
她遊戲人生的態度明顯之極,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會在意的東西她全然不放在心上,什麼名聲閨譽、如意郎君……用她的話說,那些都是浮雲。
她雖然看起來很喜歡賺錢,不過並不愛錢,也不在乎錢,這些在她眼中都只是工具,她遊戲的一部分而已。她由始至終像一個局外人,我行我素又冷眼旁觀……這樣的人,白商陸迄今為止只見過這麼一個,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造成她這樣的性格。
白商陸隱隱感覺到白茯苓身上藏著別人不知道的秘密,可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什麼端倪,偶然旁敲側擊,她也總是佯作無事。
就像現在……
“留在白家的,都是全心全意、死心塌地、非要做牛做馬報答我大恩大德的人,勉勉強強或者另有懷抱的,我才不要!”白茯苓一邊說一邊頑皮地斜眼打量著白商陸,她口中“非要做牛做馬”報恩的自然指的就是他了。
“明白了,我這就去做牛做馬,報答小姐的大恩大德。”白商陸好氣好笑又無奈,起身告退離開。
他家小姐總把要他們做牛做馬掛在嘴邊,實際上白家給他們遠多於向他們索取的,甚至從不曾利用對他們的恩惠向他們要求什麼。
世上如果真有不求回報一心行善的人,那估計說的就是白家這三口子,可是要說他們是好人,連白商陸都會忍不住哆嗦一下……真的不太像啊!
白氏夫婦曾說要救助萬人為小姐積福,酬謝十多年前地藏王菩薩救了小姐一命的恩典,真有這麼虔誠的善男信女嗎?白商陸搖搖頭,覺得自己想太多了。
白茯苓看得出來白商陸在疑惑什麼,身邊相處久了的人,除了她的父母,人人對她的行徑都感到奇怪,只是大家都習慣性地縱容她,她的父母更是無條件地支援她,慢慢地大家都習以為常,很少再有人表達疑問了。
她在這個世界生活了十多年,可是從來沒有把自己當做這個世界的一份子,她覺得自己就是一個過客,在這裡待上十五年,把該做的事完成了,就可以瀟灑地離開。
直到最近,離開的日子只剩下一千多天,她忍不住莫名地焦躁不安起來,她開始感到不捨,開始會想,自己有朝一日離開後,那些對她愛若性命的人要怎麼辦?尤其是她的父母……
父母雖然還有彼此,可是白頭人送黑頭人,還是他們唯一的寶貝了十多年的女兒,情何以堪。
白茯苓覺得自己的精神負擔已經夠多,實在不想再沾惹上太多的人,所以身邊的丫鬟都是一批一批地換,白家培養出的人更是近乎強逼地要他們贖身自立,因為她終會離開,她不敢肯定,她離開後父母是否還有心情精力去庇護他們,他們必須靠自己在這亂世中立足。
白茯苓想著想著,靠在軟綿綿的躺椅上沉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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