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殘,抑鬱症,還有那無止境的病痛折磨,她那麼一個怕疼的人啊……
而她最痛苦的時候他在做什麼?懷疑,指責,希望她懂事,希望她能理解他,一直以來都是一味的索取,從來沒有為她考慮過。
在羅向宇的記憶中,似乎從來沒有問過慕韶涵冷不冷,餓不餓。
他是一個失職的丈夫。
羅向宇紅著眼,說不出話。
可心底的疼痛卻在時刻提醒他自己曾經做過多麼混賬的事情。
他顫抖著手卷起她的袖子,明明知道會看到的是什麼,卻還是忍不住掀開,急切地想要認證什麼,急切地想要凌遲自己的心臟。
胳膊上不同她的手掌,上面的印記已經變成一道道白痕,顯然已經是很久之前的傷口,他知道,這是五年前她自殘時留下的。
手指不由自主地移向她的額頭,那裡有一道清晰可見的傷疤,那時他們吵架,他失手把她推倒。
慕韶涵笑了笑,故作輕鬆道:“其實沒什麼啦,我也沒那麼注重自己的外表,而且這些都是剛失去痛覺的時候不小心弄的,那時候不太習慣,總是磕磕碰碰,但現在我已經完全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了。”說完似是怕羅向宇不信,認真地點了點頭:“真的真的,你看,上面沒有新傷口了,這些都是舊的,而且――”
看著為了讓他放心而喋喋不休說著話的女人羅向宇眼底悲痛更甚,伸手一把攬過她,把她緊緊抱在懷裡。
慕韶涵的話戛然而止,良久她輕輕嘆了聲氣,抬手撫上了羅向宇的背。
安慰似地一下一下地拍著,落在他心上。
因為從小的精英教育,印刻在他骨子裡的便是喜怒不形於色,可面對慕韶涵他常常會暴露出自己最真實的一面,就好比現在,他埋在女人的頸窩,展現出脆弱的模樣,但他畢竟是羅向宇,就算再怎麼悲傷,那些情緒也會在短時間內調整過來。
他的情緒逐漸平復下來,鬆開女人,低頭吻了吻她的額角,卻並沒有注意到她一雙波瀾不驚的眸子底下是一片冰冷。
羅向宇微動了下嘴唇,開口的聲音有些沙啞,卻透著堅定:“我們回家。”
沒錯,他們的家,以後慕韶涵會一直和他生活在一起,他有一輩子去彌補。
夜色正濃,羅向宇躺在床上看著身側酣睡的女人,臉上是情潮過後還未退卻的紅,抬手把她遮擋了臉的髮絲輕輕撩到耳後,便一直這樣看著她。
突然,放在床頭的手機震動了起來,他起身,拿著手機去了陽臺。
關上了陽臺的門,他才按下接聽鍵。
男人刻意壓低聲音道:“查的怎麼樣了?”
那邊很快便回話:“總裁,那次事故的確是許明月攛掇張青去做的。”
上次他讓公安局局長譚宗賢幫他調查,那畢竟只是明面上的訊息,他也只能猜測,不能下確切的定論,而這次卻不一樣了。
那人又道:“不止如此,大約在夫人剛出院沒多久後,許明月還曾用一隻發狂的貓引誘夫人去了公園隱蔽的地方,她利用了條件反射原理在夫人靠近那隻貓的時候撓傷了她。”
他頓了頓,聲音帶了絲興趣:“另外我們還查到一些有趣的事情,五年前許明月曾經從星月灣抱走一隻和撓傷事件一模一樣的貓,而之後我們查到在一個村莊裡的農民說他在自己的田地裡發現了被分肢的貓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