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駁了。”
吳桂芳說著抬手叩兩聲茶案,“廣州府香山縣香山千戶所,你去。”
香山?
香山是哪兒?
哦對了,剛剛吳桂芳好像說香山縣令就是那個藍袍文官。
陳沐向周行的方向看一眼,周行恰好也在看他,微微點頭。
吳桂芳不說話,就這麼看著他,陳沐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該領命,但他沒有。
“總督,卑職任職香山該做什麼。”
這種時候傻子才聽不出來香山千戶所的重要性,儘管陳沐並不知道為什麼重要,但如果香山不重要,至於新舊兩總督、縱兵、巡撫、縣令都在這聚著?
“做什麼?問得好。”
吳桂芳並未因陳沐沒有立表忠心或大包大攬而不喜,反而輕輕頷首,隨後道:“香山濠鏡澳,番夷互市近年聚落日繁,蠻橫日甚,其地接近羊城,奸詭叵測,實為廣人久蓄腹心深痼之疾。”
“近年,各國夷人據霸香山濠鏡、恭常等地,私創茅屋營房,擅立禮拜番寺,或令維新,各夷遵守抽盤,廣人是獲利的。”
“如今事久人頑,其抽盤抗拒,年甚一年,而所以資之利者日已薄矣。”
吳桂芳搖搖頭,似對這筆糊塗賬感到費神,道:“非我族類,不下萬人,據澳為家,已逾二十載。雖有互市之羈縻,而有識者俱憂其為廣州城肘腋之隱禍。”
“朝廷調令已至,要老夫回兵部任事,李亞元已除,兩廣之事,憂患者唯香山。”
“濠鏡夷人,亟待管束。”
陳沐聽出來了,吳桂芳是讓他去澳門!
大明王朝的駐澳部隊,香山千戶所。
“因此,老夫才有這一請,請督撫總兵前來,了老夫這樁心願。”
隨吳桂芳話音落下,堂後有從人奉盤而來,盤上盛武官青袍、熊獸補子、五品千戶牙牌、烏紗帽,放在周行對面座椅旁茶案上。
“坐。”
待陳沐坐下,吳桂芳接著說道:“濠鏡夷人非同一般,既不能進剿、也不能放任,要你周縣令好生看管;番夷兇悍,船堅炮利,衛所軍不堪戰,要你陳千戶好生操練。”
“學生知曉。”
“卑職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