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古魯的女真騎兵攜大勝之威,向東整整追了六十里地,他們早就超過逃兵了,卻還是一直賓士到城郊能看到波爾多城和加龍河左岸的葡萄園為止。
弗朗哥的騎手起初只想追殺潰軍,但奔出十餘里被白山營騎兵超過後,生怕他們這百餘騎被敵人的伏兵圍殺,把心一橫便率騎兵跟了上去。
結果一路上,他的騎兵都被康古魯用手勢指揮著:搶這個去、搶那個去;進攻這個修道院、踏平這座莊園……沿途本異常繁榮的郊外莊園都沒什麼人,戰爭的訊息一傳到這片土地上,貴族、鄉紳、商人們便駕著馬車向最近的城堡請求避難了。
農夫民婦沒別的辦法,只能攜家帶口地往城裡跑。
所以說法國的農民是歐洲最幸福的農民,他們還願意往城裡跑,像在西班牙或尼德蘭等低地國家,戰火連綿不絕的土地上農民都不跑。
他們只有投奔起義軍或被徵召平叛軍這兩種出路,要麼就呆在原地聽天由命。
反正別管本國軍隊還是別國軍隊,來了都要掠奪一番,腳踩在地上腦袋早晚也會落到地上,至少腸子還可以掛在樹上。
當地還是散落著小股駐軍的,只是那些拿著糞叉和石頭緊急武裝起來的農夫並不能對康古魯造成威脅,甚至聽見馬蹄聲他們就已望風而逃,根本談不上什麼抵擋。
耀武揚威的康古魯衝到城下,在他途經的道路上一座又一座莊園焚起濃重黑煙,只需要兩騎就能押著幾十名來不及逃走的百姓為他推著板車將戰利品運回港口。
城裡市政廳前廣場上四個二層圓頂鐘樓響個不停,哪怕在城外也能聽見連續不斷的小鐘敲擊聲,這些小鐘一直用來提醒市民火災正在肆虐,或是提醒城外的百姓葡萄已經成熟。
但此時此刻,它只能用來提醒百姓敵軍來襲。
康古魯找了麾下最有言語天賦的騎手,在城外結結巴巴喊了半天,沒人能聽懂。
西班牙太封閉了,費老二制定的法律,不準西班牙人外出去別的國家求學、也不準別國學者入境求學。
難得城裡有能聽懂西班牙語的有識之士,也聽不懂康古魯麾下女真海西哈達部方言版的西班牙語。
最後還是弗朗哥上前解圍:“你們的主力已被我軍擊敗,只要波爾多城交出……康將軍,交出多少錢?”
康古魯也聽不懂弗朗哥說的是什麼,總之城裡的守衛隊長帶兵護著市政官與貴族們鼓起勇氣登上城牆後,就看見遠處立著幾個西班牙騎兵、混著看不出來路的異國騎兵,不知道在神情激動的叨叨著什麼。
遠處層層疊疊的密林樹梢後是燃起的濃煙,賓士的小股馬隊來回賓士,馬屁股上帶著大包小包不知從哪奪來的東西。
守軍派人帶著旗子出城談判,結果又因言語溝通不暢被趕了回去。
在法蘭西這個武德豐沛的地方,真正有學識的騎士們都在波爾多海港做俘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