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綿綿搖了搖頭,沒有多言,只是把竹管遞給她收好。
雖然之前已經從蘇瑾哪裡得到了白朔景失蹤的訊息,當時只說是可能凶多吉少,但她心中始終抱有一絲希望。只要沒有找到他的屍首,那就不能說白朔景一定就是死了,最多就是失蹤。大黑送回來的訊息,雖每每都是尚未找到,可她心裡的這股期盼尚能殘存。
如今,這則訊息的到來,如心中那一面明鏡碎了一般,再也騙不了自己……
白朔景,真的……真的是死了……
“七樂,我怎麼就不能相信呢?明明大黑在信上寫的這麼清清楚楚,你剛剛也聽到了,可為何我就是……就是……不信呢?”
是的,阮綿綿不信,不信那個輕功瞭解、武藝不凡的白朔景會就這麼一去無返了,她不信身邊一群護衛的白朔景,怎麼就會命喪靈山,難道他們躲不過一場雪崩?!
她把頭微微垂下,埋進雙壁之間,輕輕地蹲在地上,後背拱起,就這麼靜靜地一動不動。
“小姐……”
“我沒事,七樂。”她的語氣平靜,的確像是沒有什麼事的樣子。
可七樂知道,這只是阮綿綿的一種逃避的方式,但這個時候沒有能幫的上她,因為誰也無法讓白朔景活過來……所以,只有她自己想明白才行。
“小姐,白公子若是知道你為他傷心……肯定……肯定也會不捨的……”
“七樂,你覺得他會不捨嗎?他和蘇憐玉都有了骨肉……那我呢?我不過就是他的一個紅顏知己罷了。”阮綿綿的聲音從雙臂間傳出,平淡的如同在說旁人的事情。
“可……可白公子……他還是在意小姐的……”七樂想起打從她被安排到阮綿綿身邊之後的事情,以她來看,白朔景對阮綿綿是十分上心的,無論是對她的安危,還是她的處境來看都是如此。可也有她不明白的地方,就是怎麼就平白的多了一個蘇憐玉,更不可思議的是他們怎麼就有孩子……
“七樂,你不懂。我要的是……一人心……”她喃喃道,一人心,在這個毫無“一夫一妻制”約束的時代,簡直太難了,更何況白府還是如此富貴的人家,白朔景怎麼可能只有一個女人。所以蘇憐玉的出現,就變得並不出奇了。
“一人心是什麼……”
阮綿綿抬頭看向七樂,這個屬於這裡的她顯然不知道什麼是一人心,“一人心就是,今生我只有他,而他也只有我……”
“我只有他,他只有我……”七樂跟著她的話也低喃複述著,她從未動過這般念頭,這種話還是她第一次聽。
“七樂,你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
“是……小姐……”七樂應下了退出了房,不時還往裡張望著,擔心地嘆了口氣,這才合上門在外守著。
阮綿綿從懷裡掏出那塊白玉佩,是第一次見白朔景時從他腰間搶走的,那日的場景還歷歷在目,他的樣貌如同刻在她心坎上一般,每一筆每一劃都那麼深刻。他們說過的話,他的每一個表情,一個語氣,一抬手一邁步,在她記憶裡都那麼清晰……
“白朔景……”她對著玉佩吐出他的名字,玉佩還帶著她懷中的溫度。
那個白衣勝雪、貌似謫仙的男子也許再也不會出現在自己眼前了,想到此處,阮綿綿不由地覺得手中的那枚白玉佩如同有千斤重量一般,再也無力握住。而她的心像是被割開了一道口子,除了痛以外,沒有其他的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