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從慕容雲初的話裡她大概猜出了事情的緣由,他的大哥應該是一直都在沈府,曾出現在慕容府不過就是一句說辭罷了。
“大公子,慕容府與沈府之間一向交情甚好,我大哥現在被困在沈府,可有什麼法子把他救出來?”事到如今,阮綿綿也不在顧左右而言他。
“沈府把你大哥困在府裡所謂何事?這……還有這等事情?”
阮綿綿點點頭繼續道:“我大哥去年開始就行蹤不明,一直找不到,後來我派了人多放打聽這才聽說是在沈府,我也曾收到慕容府的信件,說是大哥已經從沈府脫險了,在慕容府上養傷。本來這次到京州是特地來接大哥回去的,並答謝慕容府上對我們兄妹的大恩。可沒想到……大哥從未在慕容府……那……那他現在到底在哪兒呢……”
說著說著她的眼眶就紅了起來,眼淚汪汪看著慕容雲初,即便這張面容被遮掩了起來,可光看那雙眼睛,就已經足以讓人生憐惜。
“姑娘,姑娘,你別傷心。這……今日回府我去仔細問一下,看看是不是有人知道此事,若是不行,明日我在派人去沈府,問個清事情,若是阮公子真在沈府,一定設法把他帶回來。”慕容雲初見她哭的傷心,實在是想不出什麼安慰的話,當初在慕容雲裳的生辰宴上被她的才情所吸引,心中本就有一些好感,如今看她這般梨花帶雨就更是不捨起來。
慕容雲初起身走向她,正準備伸手給她拭去眼角的淚水。
“大公子,那此事就有擾您了。對了,雲裳妹妹還好嗎?”見他要靠過來,阮綿綿及時回道,她手心不由捏了把汗,以她對慕容雲初的瞭解,他是個極為知規矩之人,絕不會作出過於親近的舉動。
“呃,無妨。五妹,她挺好的,年邊去了祖母那還沒回來。”
“那就好,看來雲裳姑娘身子已然是大好了。”阮綿綿這半年多沒少給慕容府送藥,雖然那些藥材原料都是慕容府送來的,可她製作丹藥時可是花了不少心事的。
“嗯,託姑娘的福,五妹她好多了,前不久還有幸讓御醫診治了一下,說是已經完全好了。這都是姑娘的功勞,慕容府絕不會忘記。”慕容雲初站在一旁作揖謝道,這也恰好緩解了方才起身的尷尬。
“御醫?”阮綿綿心中被這一資訊吸引了,白府老爺連一般的大夫都不敢來看,這慕容府上御醫都能來,這裡面還真是有文章。
“大公子,我剛到京州可有傳聞,那白府?可是……出了什麼事?!”阮綿綿說地很小聲,慕容府應該沒有人知道她與白朔景的關係,就連她當初救了慕容雲初之事也就當時的幾人知道,所以她這麼問,應該不會引起懷疑。
慕容雲初聽她這麼一說,明顯身子一僵,神情也顯得有些被不自在。
“大公子,別見怪。我本是打算在京州在看看,找個可靠的錢莊,我記得白府有錢莊,可沒想到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
“姑娘,你聽到了什麼?”沒等阮綿綿說完,慕容雲初卻先問道。
“呃。沒什麼,就是說白府……白府……”阮綿綿在想她應該說哪一個才好,白老爺病危這事外面應該無人知道,白家內患這應該也不是人人會知道的。那能說的只有白朔景“死”了這件事。
“我聽說……白府大少爺,白朔景死了……這是真的嗎?”她說的很輕,雖然她知道白朔景不會這麼輕易的死,可這句話從自己嘴裡說出,心底還是不由一沉,彷彿悶悶地透不過氣。
“不,不可能的,白朔景絕不會那麼容易死的。”慕容雲初低語道,倒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大公子?白府這是出什麼事?是得罪了什麼人嘛?您可得提醒我一下,這要是我碰上了也好多防備些,我要在京州做生意,還是多注意些才是呢。”
慕容雲初坐回到了桌邊,看了一眼阮綿綿,緩緩說:“是得罪,白府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
“得罪不起的人?難道是……”阮綿綿其實心底早就有了答案,什麼人得罪不起,當然是那萬人之上的天子,而為什麼得罪,她大概也能猜到。
“嗯,姑娘是個通透之人,自然能猜到。”
“多謝大公子指點迷津,待我大哥的事情處理完後,我們在京州不會久留。我們只是生意人,有錢賺就好了,別的一向不太過問。我記得,當初慕容五小姐生辰宴上的那個頭籌,我拿了這支竹籤子,慕容老爺說不論何時都可以答應我一個要求。”阮綿綿將這隻竹籤子從袖袋裡拿出來,遞向慕容雲初。
“嗯,正是。當時頭籌是說可以答應姑娘一個要求,只要我們慕容府能做到的。”
“多謝大公子信守承諾,我用救治慕容五小姐的答謝,用來換慕容府將我大哥從沈府妥善帶回,往後再不會提起此次,救慕容五小姐的人不是我,這個人情就此購銷。”
“可以。”慕容雲初看著阮綿綿如今的裝扮,心裡明白她已經不是當時那個落魄千金了。
“而這個竹籤子,我希望……慕容府能在那人面前守住自己的立場,這樣才可能保住白府老爺子及府上眾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