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你也下去吧。”
“少主,屬下的話,還請您三思……”
“下去。”
“是。”
楚風離開後,青冽將放在桌邊的那個木盒又拿起,裡面是那隻原本他打算在彩燈會上送給阮綿綿的翡翠雕花嵌金簪子,他以為可以在華燈初上時將這枚簪子戴在她的流雲髻上,現在看來很難再有這種機會。他能順利從青門跑出來,並不是他自己運氣好,都是姐姐心疼自己的安排,不然他又怎麼可能逃出來了還能喝到那藥汁。
青門現在的情況,他並不是完全不知情,只是他總覺得凡是還有姐姐給他頂著,他還能混一段日子,還能隨心的做他自己。
“阮綿綿……”青冽對著手上的簪子低語,彷彿又見到了那日她在慕容別院那水紅色的裙角翩然,兩鬢垂下的青絲輕輕揚起,髮髻上那枚簪子墜著小玉珠的金流蘇搖擺著,他就呆呆的站在庭前,見她回眸對自己莞爾,身姿妙曼,笑靨盈盈,煙波裡盪漾著星河一般地流光。
他似乎還能聽見那時院落裡夏蟲的低鳴,和她髮間簪子上小玉珠發出細脆、輕靈的琳琅聲聲。
青冽將簪子放回木盒,又將懷中的白玉環佩取了出來,放在木盒邊上,起身取下掛在床邊的佩劍,離開了客房,卻見楚風正在門外等著自己。
“少主,您想通了。”他拱手屈身對著青冽行禮,十分欣慰少主能自己想明白。
“讓人把桌上的東西送去逢知樓,交給阮綿綿。我們即刻趕回青州。”少年的眼中帶著一絲遺憾,俊秀的面容上少了往日的那份爽朗,卻多了一些沉穩。
“少主,可還有什麼話要帶給阮姑娘。”
青冽目色微變,沉思片刻道:“讓她好好留著我給她的東西,其他什麼都不必說了,東西交給她,她自然就明白了。”
事已至此,能說什麼,退回了那枚白玉環佩,原先那些會對她負責或是照顧她的話形如空氣,那枚青家令牌,就算是他失了自己誓言的補償吧。
“是,少主,我這就安排人送去。”楚風進了房間瞧見桌面上放著兩件東西,這才明白自家少主這是下了何種決心,利落的收拾了安排人給逢知樓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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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可回來了。”
七樂見她剛進門就衝出來將她拉到一旁,小聲說:“小姐,您早晨出去沒一會就來了兩個人江湖上的人,他們說找您有事,這都在三樓坐了一個時辰了。您看這是?”
“沒事的,我先去後面把東西放了,就上去看看。”阮綿綿淡定的對七樂說著,並讓她不要擔心繼續去大廳裡看著生意。
待她走到後院,便將大黑喚了來陪她一同上三樓。
“阮姑娘,屬下看這二人應該是出自青門少主身邊的隨從,您別擔心,他們與主子都是認識的。”大黑瞟了眼三樓坐著的兩位佩劍的公子。
“青門少主?青冽?”阮綿綿心中不由疑惑,這青門少主的隨從怎麼到她逢知樓來了,這青冽離開這也有十幾日了,難道是上門尋人的?
“正是,姑娘,您放心上去,屬下定會護好您的周全,就是十個他們也不是屬下的對手。”
“嗯。”阮綿綿瞧了眼平時話不多基本都隱於暗處的護衛大黑,她一直知道白朔景的身手了得,在他身邊的人自然也很厲害,只是,以一打十,這護衛大黑到底得又多厲害?!
說完,她便獨自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