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師傅!!我,我看見那姑娘手指動了下!”小藥童喊道,一激動竟將手中一個陶罐落到了地上。
“啪——”陶罐應聲碎成了兩半。
男子起身往屋內走去,正欲抬腿進屋忽又收了步子站在門外,移開目光,撇過臉面對著門板,探著身子向此刻在裡面的大驚小怪瞎叫喚的小徒兒說:“你翻開她眼皮看看,眼睛可對亮光有反應啊?”
“不!不!不!師傅你自己來,我怕自己一下控制不住力道,把她這眼珠子摳下來了。”小藥童頭搖地像一隻撥浪鼓般,打心眼裡拒絕這個提議。
“咳咳……徒兒,師傅不可以進去!這姑娘現在衣不蔽體,我如果進去了為了她的名節,還不得娶了她。”
聽完這話屋內的小藥童突然安靜了一會,接著發出響亮的哭聲。
“哇嗚——哇——唔唔——”
男子聽見哭聲也不敢回頭,只能是仰著脖子問道,“你這又怎麼啦?又打破啥了?師傅不怪你,碎了再買便是。”雖然心中生疑惑,他還是沒有進屋一探究竟,這時候可不管他看見還是不看見,都事關這位重傷姑娘的清譽。
可這小徒兒到底是怎麼了?好端端地也沒人氣他、欺負他,怎麼說哭就哭了,還那麼傷心的樣子,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師傅……嗚……師傅……我不要娶這個賠錢的女人做媳婦啊……哇啊……你怎麼能這麼坑自己徒弟啊……”小藥童猛吸了一通鼻涕,兩行熱淚掛在肉乎乎的小臉上,憋著一個小嘴,這幅樣子著實有點使人心生憐愛。
“啊哈哈哈——”沒想到自己竟會聽到他說這些話,男子靠著門邊一下跌坐到地上,一個沒忍住地大聲笑了出來。
“你才幾歲啊?想什麼呢?還娶妻?小屁孩一個你懂什麼,瞎想什麼呢!”
小藥童聽到自己師傅說的話,他先是停了哭喊,又轉眼看了看攤在床上的阮綿綿,像是放心了似的長吁一口氣,打著哭嗝的繼續說道“嗝……我是絕對不會娶她的!我可沒想看她的……嗝……身子,嗯嗝……我看得都是血肉模糊……嗝……的傷口!”
“徒兒,你想多了!人小鬼大!你離娶妻好很早,要是娶妻也是師傅先娶妻,給你找個師孃。”男子扶著額頭,這小徒弟的小腦袋裡到底都裝了些什麼,娶妻?在等十幾年吧,他忍不住又是一陣苦笑。
“師傅……那個……我剛剛打破了一個藥罐……”他確定自己不用去著床上的費錢姑娘,小藥童這才敢把自己一時失手摔破了藥罐的事情告訴師傅。
“罷了,罷了。你快看看那姑娘可是有了轉醒的跡象!”男子現在已經無力在追究那一個破藥罐的事了,他只想知道被他從死亡邊緣拉回來的姑娘是否真的快醒了。
見師傅不怪罪自己打破了藥罐,小藥童破涕為笑地繼續把桌上的東西掃進木盆裡,至於那姑娘他每天都看幾十遍,他瞟一眼就知道她動沒動過。“師傅,她沒動靜呢,你還是快回院子杵藥吧,這裡有徒兒看著!”
“徒兒,你且將姑娘身上蓋好,為師要親自去看一眼。”男子不放心的說到,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小藥童哐一下放了手中的木盆,忙出言阻止道:“師傅!師傅!萬萬不可啊!我……我……我可不能有這樣的……這樣(費錢)的……師孃。”他最後兩個字說的聲音極小,簡直就是像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不等門口男子回覆,他又繼續說道“所以徒兒為了保住姑娘清白是誓死不會讓你進來的!師傅!!切莫糊塗啊……”
“你們……不要吵了……你們就算想娶……我……我……也是不會……嫁給……你們的……”
她一直隱隱約約地可以聽見每天耳邊都有這樣嘰嘰喳喳的吵嚷,真把她當死人了,床上躺著的阮綿綿艱難地開口說道,氣若懸絲,一字一句說地極慢,但每一個吐字都非常清楚。
“快!徒兒快讓為師進去,我要看看這姑娘的情況!”男子似乎也聽到了她極弱的聲音,急切的想進屋看看她的情況,這從生死線上拉回來的人,終於是醒了!
小藥童有些嫌棄的說道:“喔,那師傅你快進來吧,這姑娘全身上下也沒啥好看的,你要是不說她姑娘,我也沒看出來她哪裡像姑娘。”
男子這才從門邊走了進去,但他被眼前這一幕驚到了……
“誰讓你把她包成這樣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