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蘄州往後挪了挪屁股,端著茶掩飾似得重重咳嗽的一聲,語重聲長的道:“左越,你十四歲時便隨伺我左右,你我雖然名為主僕,可實則我卻是拿你當親子侄看待。”
“你聰明機靈,身手高強,雖沒有個好的出身,可依舊能夠謀一份大好前途,萬不可因為一時邪念,就走錯了路子,害了你自己。”
“……”
左越看著馮蘄州說完後重重搖搖頭,一臉可惜的樣子,有些茫然眨眨眼。
他不過是想要問一下二爺,為什麼小姐不叫他哥哥叫他叔叔,可怎麼轉眼就上升到了前途邪念上去了?
馮蘄州見他眼巴巴的看著自己,想要再說又怕傷了感情。
左越跟了他數年,雖然年輕,可說是他的左膀右臂也不為過,他也不好說的太過太直白,傷了人孩子的心。
他想著回頭替他張羅著,把親事辦了,有了軟玉在懷,大概就不會再惦記他這個老男人了吧?
馮蘄州輕咳了一聲,扣著茶杯轉移話題道:“對了,衾九現在在哪裡?”
左越“啊”了一聲,顯然一時沒反應過來馮蘄州突然轉換話題,等回過神來之後連忙道:“按行程,衾姑娘應該還在撫西,前兩天那邊來信,還問起了二爺的近況。”
馮蘄州聞言正色道:“給她去信,讓她儘快回京。”
左越神情一震,完全忘了剛才的事情,忍不住抬頭道:“二爺,您不是說如今局勢未明,不願涉身其中嗎,為何這麼快就要動用衾姑娘這條線?”
“我是不願涉身其中,可總有人逼著我趟這趟渾水。”
馮蘄州雙眼冷沉道。
這些年他立足朝中,從來沒有想過要去攔誰的路。
儲君之爭,朝堂傾軋,與他何干?
他只想守著自己的家人,護著他們安樂,可卻總有人對他百般算計。
以前那些事情也就罷了,可如今卻有人數次想要置卿卿於死地,用他孩子的性命來誘他入局,謀害他性命,他們真當他馮蘄州就這般好欺?
如果獨善其身不能保他們父女周全,那他便親入其中。
他馮蘄州從來就不是怕事之人,他不願去爭奪,不是他沒能力爭奪,既然他們這麼想要他的命,那便各施手段,看看到底誰能奈何得了誰!
“對了,燕紅的下落查的如何了?”
左越連忙低聲道:“不出二爺所料,那燕紅果然沒回老家,她在原鄉有個表舅,我們的人去後,發現那表舅每隔幾天便會離開原鄉一次,大半天才會回去。”
“薛三帶著人跟著那表舅之後,果然找到了燕紅,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