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險可冒的,明人不就是一群羊嘛,我們是狼,一群狼衝進羊群裡,還用冒什麼險?”一窩蜂的一個首領猖狂笑道。
“明人的確窩囊了些,可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羊群,怎麼說也算是家犬吧,狗多了一樣咬死狼,他們有一萬人啊。”一窩蜂的老大總覺得這件事背後隱藏著危機。
不過這些兄弟們只是奉他為老大,並非他的部下,他也只能極力勸說,無法像對自己部下那樣直接發號施令。
“老大,平時您可是最勇猛的,今天是怎麼啦,被一個乳臭未乾的小欽差嚇尿褲子了?”一窩蜂的老二獨眼龍是這次行動最堅決的倡議者,他對那五千輛大車上的貨物已經是勢在必得,不過他也知道這筆貨太多了,一個人根本吃不下,不然也就不會召集三十六個兄弟一起來吞下這筆財富。
“老二,你這話對誰都可以說,對我不可以說,你什麼時候見我害怕過?”一窩蜂的老大霍然站起,額頭青筋冒了出來。
“老大,別急眼啊,二哥就是這麼隨口一說,草原上誰人不知您的威名啊。”一個首領急忙笑著道。
“那也好,既然你們都想幹這一票,那就幹吧,不過醜話說在頭裡,這次的事我這一支人馬在外圍掠陣,給你們望風,免得草上飛那夥人趁機會黑吃黑。如果買賣乾的順利,我的人少拿兩成。”一窩蜂的老大道。
“少拿兩成?老大,這怎麼行啊,再說了,什麼時候做買賣不是咱們打頭陣啊?”一窩蜂老大的副手急了,也不顧長幼尊卑了,站起來大聲道。
“混賬,叫你說話了嗎?給我閉上嘴巴,沒人把你當啞巴賣了。”一窩蜂的老大怒道。
那個副手很是恐懼,只能委屈地坐下。
在諸首領面前被老大如此訓斥,他臉上也是無光。其實他的地位並不比一般的首領差,只是屈居在一窩蜂老大的手下,只好矮人一頭。
一窩蜂的三十六個兄弟見老大執意如此,也有人覺得自己是不是興奮過度了,老大如此謹慎,不會是沒有道理的,平日裡做買賣,都是老大振臂高呼召集大家,最先衝上去的也都是老大的人馬。
“這個……老大,您真覺得有危險啊?”一個首領惴惴道。
“這我怎麼能知道,就是一種預感,哲罕這傢伙想吃掉咱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這次居然好心找咱們一起發財?就這一點我就覺得不對勁兒。”老大冷哼道。
“老大,哲罕以前對咱們那也是公事公辦嘛,這次是他自己的主意,發財也是他自己的事,話說了誰不想發財致富啊,那個明人小欽差可是帶來了海量的財富,這一筆買賣幹好了,咱們坐著能吃三年。”獨眼龍還是熱情不減地勸說道。
“好吧,老二,你既然如此看好這樁買賣,這次打頭陣的活計我就讓給你了,買賣幹成了,你拿大頭,其他兄弟還是按照老規矩,我拿最少的那份。”一窩蜂的老大堅持道。
“這個怎麼好意思,老大就是不往前衝,功勞也是最大的,還是您拿大頭,我們按老規矩來。”獨眼龍受寵若驚地道。
“不用,沒有規矩就不成方圓,我出力少,就應該少拿,不能因為我是老大就壞了規矩,就這樣定了。”一窩蜂的老大最後拍板。
相距幾十裡遠的地方,另有一撥人馬也在熱烈地商議著。
這夥人就是草原上有名的流寇團伙:草上飛。
他們得此諢號是因為個個馬術精湛,可以駕馭沒有鞍的烈馬,在草原上策馬狂奔,如同在草上飛行一般。
這是一夥手段極其血腥的流寇,所過之處流血成河、雞犬不留,馬群羊群統統趕走,一隻都不剩下。
各部落對他們恨之入骨,多次聯合圍剿他們,不過每次都是被他們仰仗精湛的馬術逃脫了,最後一些勢力弱的部落還遭到了他們報復性的血洗,久而久之,一般的部落也就不敢跟這夥流寇對抗了,待他們路過時,只能好好招待,想要什麼就主動奉獻出什麼,要馬要牛要羊群,甚至要女人,都不敢說一個不字,以此屈辱地換來整個部落的安全。
這夥人人數並不多,總數不過百十人,平時也是分成多個團伙在各處作案或者望風,等到有大買賣了,就聚集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