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開始下雨,一直下到天亮才雲收雨散。
況且躺在床上,聽著外面雨打樹葉的聲音,心裡卻很是煩悶。
原先他並沒太在意兩個官員失蹤這件事情,也沒覺得他們真的會出事,可是到過廖府之後,又親耳聽到廖炳勳父子的對話後,他心裡一下子暗了下來,確認這兩人出事了,大概已經魂歸地府了。
這事給他的感覺很不好,比上次的藏寶圖的事還糟糕,畢竟藏寶圖的事還處於可控範圍,現在這件事看來已經失控了。對他形成了十分鮮明的挑戰。
難道又是那隻黑手在幕後操縱這一切?
他想了想自己也覺得可笑,應該沒有什麼人真有這麼大的本事吧,難道真有人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覺中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麼?那樣的話也就不用什麼陰謀詭計了。
令他感覺不好的是因為這兩個人的身份,那個姓富的是大鴻臚寺的代表,另外一個姓廣的是光祿寺的代表。
大鴻臚寺在這次談判中地位很重要,所以這位富大人的失蹤令他感覺心裡沉甸甸的,他不知道朝廷給了這個人什麼秘密指令,而這個指令又不能提前解封,必須談判前才能開啟,他不知道里面是什麼,估計除了直接下指令的人外,也沒人知道這道指令的內容。
大鴻臚寺的官員在此次談判中地位雖然重要,卻主要是體現在各種場合的外交禮儀上,在具體事務上還不如兵部戶部更不如太僕寺的官員重要。
那個光祿寺的官員就更加莫名其妙了,光祿寺主要掌管打造御用品,凡是皇上皇室、王室甚至功臣家裡的物品打造,每年貢物的徵收和分配,這些才是光祿寺的職責。
既然是這樣,光祿寺為什麼還要派人參加談判?關外並沒有貢品,只有跟韃靼談判成功後,才能談到具體的貢品的事,那麼在此之前,光祿寺的人想要跟韃靼方談什麼呢?
更詭異的就是這兩人身上的秘密指令,為何別的人沒丟掉,單單他們兩個出事了,機密指令丟了?指令丟失,在況且心裡已經是必然的事了,不存在任何疑問。
這兩個人有什麼特別?
還有件事情讓他感到奇怪,這兩個人的情況,其他官員都表示不大熟悉。這完全超出正常範圍。
況且就納悶了,六部三省寺的辦公地點都在外廷,相隔不遠,平時都有各種機會見面,怎麼會沒有人特別熟悉這兩個人中的一個,又為何這兩人一到這裡之後不久就急著外出訪友,隨後就莫名失蹤了呢。
況且早已養成了懷疑一切的良好習慣,對稍微覺得不對勁的都要問一個為什麼。但是這兩個官員身上不是隻有一個兩個為什麼,而是太多疑點了。
他睡不著也想不明白,索性起來繼續偽造藏寶圖,這可是他答應卓茂林的,卓茂林已經在外面做了廣泛的宣傳,說他手裡有藏寶圖的幾個角,要分別高價賣出。
做到後半夜,他忽然狼一般耳朵立了起來,二話不說衝出門去,大喊一聲:“有賊。”
在旁邊一個房間裡睡覺的紀昌聽到這一聲喊,飛快跑出來,他現在可是枕戈待旦,晚上睡覺都不脫衣服,腰刀就壓在枕頭下面。
況且看著一個方向,氣道:“這些混蛋,上次得了便宜居然還上癮了。真把咱們這裡當菜市場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此時門口的二十多名護衛都過來,把況且團團圍在中心,同時一個護衛吹響了哨子,那是敵襲的警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