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白奇上前想要拉住她,林暮雪卻忽然消失了身形。
朝陽初升,陽光投射進迪恩森林,茂密的枝葉將陽光打碎,柔和成一點點光斑,均勻地灑在林中。令人看來心曠神怡,迪恩森林深處的古堡內,一婀娜女子側身坐在床邊,美目顧盼,著急地等待著床上躺著的男子醒來。
男子從昨晚被帶來到古堡內,就沒醒過,早上的第一縷陽光照進古堡裡面,他的眉心動了動,女子便一直守著了。
“你該醒了。”她俯下身,透過他的嘴唇吹入一口氣,柔聲道。
男子的眼皮動了動,微微張開了一些,又緊緊地閉上,直到適應了光亮,才完全睜開了眼睛。一下子坐了起來,床對面牆壁上有一面等身鏡,透過鏡子,他看到了自己的樣子。
有些訝異,又盯著瞧了好一會兒,似乎才接受了一樣,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自嘲地說道:“早就該死的人了,一次又一次地死不掉。真的是天意嗎?”
“你就那麼想死嗎?”艾麗卡伸手捋了捋他額頭散亂的頭髮,因為過度生長的原因,他頭上的頭髮也長得很長很長。
“我的身體,我記得上一次去地府的時候,就已經爛成了泥土,怎麼會……”他疑惑地問。
“你死了我都能救回來,一具身體我怎麼可能救不回來?不過這麼久了,需要稍微打理一下。”艾麗卡仔細瞧著他的面容,還算是滿意,因為身體跟靈魂契合得很好。
“對了!我現在在哪兒?我必須馬上回去,如果有必要的話,三魂合一!”景掀開了被子,急不可耐地問。
“你在英國,回去?回去做什麼?你還不死心嗎?換了身份,換了心意回去,她給你什麼了?給了你一個你不想要的答案而已,她愛的是別人!”艾麗卡起身大聲說道,“我為她也做了那麼多,她連我都不愛,真的值得你回去嗎?”
景已經站起了身,聽到她這話,略微遲疑了一下,嗓子有些時間沒用,說話的時候,多少有點沙啞。但他還是沉沉地留下了兩個字:值得。
“你先戰旱魃,找出旱魃的問題所在,自己卻身死,她為你掉過一滴眼淚嗎?”見景不聽勸告,起身就往外走,艾麗卡跟了上去,繼續說道。“現在你還要回去三魂合一,用你們的話來說,就是神仙都救不回來你了,知道嗎?那裡有諸如魘這樣的人,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完成野心,到底有什麼值得你留戀的?”
聽到這裡,景緩緩地轉身,看著她回答:“你知道為什麼魘不能夠跟旱魃完全合一嗎?”
“當然知道。”艾麗卡自信地回答,“那是因為魘為了給自己留一條後路,擔心打不過鬼影門,所以將自己的魂魄煉成了魔神。旱魃同樣算是魔,兩者自然無法合一。”
“錯!”景漠然回答道,“那是因為於白芳芳和萬紅影,愛便是他們的一切,任何東西都無法分開他們,所以他們守住了自己。於魘,復仇,野心便是他的一切,所以任何東西都不能改變他,才讓他最終沒辦法分開白芳芳和萬紅影,自己化成了魔神。”
“你什麼意思?”艾麗卡有些愣住了。
“信念,那是他們的信念,那裡,也有我的信念。”語畢,景摔門而去。
只剩下艾麗卡愣在原地,她其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這個人如此上心,但是景的信念二字,讓她的內心忽然開始了劇痛。
“姐姐,我看到他走了,你一直跟著他,為他做這麼多,這次,怎麼不追去了?”艾琳娜此時還沒完全恢復,不過已經不會影像正常生活,見到景離開,她本來想問問,見到艾麗卡這個樣子,又不敢進去,只能站在門框裡。
“我不知道,或者,我不想知道。”艾麗卡只是簡單地這麼回了一句,扭身坐在了床上。
林暮雪離開已經一個晚上,第二天早上,葉宛凝,黎渃蘭,舞霓都按照林暮雪之前說的,收拾東西,一一離開了鬼影門。只剩下白奇留下來,一個人站在祠堂發呆。
其實從林暮雪離開之後,他就很想跟黎渃蘭她們商量一下她會去哪兒,會怎麼做,他們要不要過去幫忙。
可是大家都不約而同地管住自己的嘴巴,誰也沒睡,大家在大廳裡面相對而坐,誰也沒說話。就這麼一夜到天明,今天早晨,卻都做出了同樣的決定,按照林暮雪說的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