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也就是十二月十一日,魏國國相公孫衍乘坐船隻抵達少梁。
得知訊息,東梁君依舊沒有出面,僅由翟虎帶著李郃、範鵠、王廙幾人出城相迎,而瑕陽君與龍賈亦在出迎的隊伍中。
待翟虎、李郃等人與公孫衍相互見禮之後,瑕陽君急切地上前詢問這位魏相:“相邦,不知大王可採納了我的建議?”
“這個……”
公孫衍沉吟了一下,隨即帶著笑容對翟虎幾人道:“幾位,先進城後再說吧?”
“請。”
翟虎微笑著抬手做請入狀。
此時有跟在龍賈身後的衛士憤慨於前幾日李郃等人沒收他們兵器的行為,陰陽怪氣地說道:“相邦,入得此城,便要守少梁的規矩,哪怕您是我魏國的相邦,也得交出隨身的佩劍。”
“哦?”
公孫衍聞言停下腳步,看向龍賈身後那名衛士。
他一開始沒注意,直到此時他才發現,龍賈與其身後衛士都沒有攜帶兵器。
他彷彿猜到了什麼,微笑著看向翟虎、李郃、範鵠幾人,似有深意地問道:“這麼說,我也要交出佩劍?”
範鵠面色微變,正要上前,卻見李郃快他一步,抬起右手、攤開手掌:“魏相願意配合,那自然是最好。”
一時間,城門口再次變得寂靜,無論是龍賈還是方才說話那衛士,臉上都露出了難以置信之色。
在旁,瑕陽君一臉落寞,只是冷冷看著龍賈身後那名衛士,忽而閉上眼睛長嘆了一口氣。
城牆上,嬴虔與衛鞅險些忍不住笑出了聲。
只見在眾目睽睽之下,公孫衍目不轉睛地看著李郃,微笑著說道:“那……若是我不願呢?”
李郃直視著公孫衍說道:“那就沒什麼好談的了。”
聽到這話,公孫衍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不動聲色地看向翟虎、範鵠、王廙三人,見三人竟不出面制止眼前這個穿著五百人將甲冑的年輕人,他立刻就猜到了面前這人的身份。
他哈哈笑道:“玩笑、玩笑,既然來到少梁,在下自然要守少梁的規矩。”
說罷,他從腰間解下佩劍,放到李郃手上,隨即又吩咐身後的衛士們亦解下兵器,由少梁一方計程車卒將其收走。
此時,龍賈狠狠瞪了一眼擅自開口的那名衛士,走上前來說道:“相邦,這位是……”
公孫衍抬手打斷了龍賈的介紹,笑著對李郃說道:“如此氣勢迫人的五百人將,想來便是率二百卒赴秦都俘虜秦王的那位李五百將了,果然年輕氣盛、血氣方剛……”
他的口吻老氣橫秋,又帶著點彷彿居高臨下的俯視與傲慢,讓李郃頗為不喜。
是故不等對方說完,李郃便借讓路打斷了他:“魏相,請!”
公孫衍深深看了一眼李郃,大步走入了城內。
約一刻時後,翟虎、李郃等人帶著公孫衍、龍賈、瑕陽君一行人來到了尹騭府上的屋堂。
待雙方入席後,公孫衍微帶笑容地對王廙說道:“公子,為何不見令尊東梁君?”
王廙看了一眼翟虎、李郃他們,拱手說道:“家父近期操勞甚多,忽見能與秦國罷戰言和,心神鬆懈,身體有所不適,臥病在榻,無法親自出迎魏相,還請魏相見諒。”
公孫衍聞言訝異道:“不知東梁君患了什麼病疾,在下略懂醫術,或能為東梁君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