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十一日,大雪紛飛。
此時的李郃,已成功俘虜了秦王與秦國的左庶長衛鞅,正在返回少梁的途中。
當然,美其名曰自然是邀請這對君臣前往少梁做客,這是衛鞅暗示李郃所提出的,而李郃也默許了,畢竟那位目測才三十歲不到的秦王,怎麼看都是一個十分要臉面的人。
而與此同時在魏國的都城安邑,東梁君的長子王廙帶著幾名隨從立於安邑的王宮外,神色疲倦地朝著值守宮門的衛士行禮。
“在下懇請求見魏王,勞煩衛士替我通報。”
值守宮門的衛將顯然是因為王廙一一次次地前來而混熟了,語氣並不像最開始那樣冷漠,他無奈地說道:“王公子,你已經來過不下十幾回了,我也不止十幾次替你通報了,但宮內說了,大王近日身體不適,我看你還是回去吧。”
王廙聞言沉默了片刻,旋即勉強擠出幾分笑容道:“懇請代我通報。”
那衛將無奈地嘆了口氣,點點頭道:“好吧,我可以再替你通報,但……”
說罷,他在王廙的道謝聲中轉身走入了宮內。
看著那衛將離去的背影,王廙長吐一口氣,仰頭看向宮內那巍峨的宮殿。
魏王身體不適?
哼!哪有什麼身體不適,無非就是不想見他罷了。
這一點王廙十分清楚,但沒有辦法,據他半個月前收到的訊息,他少梁已經失去了東梁、芝陽、繁龐三城,至於如今是什麼情況,他也不得而知,因為秦軍封鎖了東梁與繁龐的渡口,切斷了少梁與魏國所有的水路聯絡,導致魏國後幾批糧食輜重根本無法運到少梁。
眼看著少梁的局勢愈見緊迫,王廙心急如焚,只能一次次地前來王宮懇求魏王,希望能說服魏王派兵支援。
奈何魏王連見都不肯見他。
即便是溫文儒雅的王廙,心中亦是怒火難平。
片刻後,那名衛將便將此事上報了宮內。
而此時,那位所謂身體不適的魏王,正坐在大殿內的王位,神色凝重地審視著一副地圖。
那並非是少梁一帶的地圖,而是魏、趙兩國交接的地圖,顯而易見,魏王更在意的還是他魏國與趙國的戰爭。
此時,一名侍官匆匆走入大殿,拱手拜道:“大王,東梁君的公子王廙求見。”
魏王頓時就皺起了眉頭,有些厭煩地說道:“怎麼又來了?寡人不是叫你們回覆他,寡人不適,不便見他麼?”
“是……”那名侍官低了低頭,小心翼翼地說道:“宮內正是這般回覆他的,但……”
魏王瞥了一眼那侍官,看似有些無可奈何地吐了口氣。
他當然知道那王廙為何而來,無非就是懇請他派兵協助少梁擊退秦軍罷了。
可他魏國與趙國的戰爭尚未結束,他哪有閒工夫去處理少梁?
這少梁,就不能像河戎那樣,老老實實等他魏國騰出手來麼?
順便一提,河戎國的君主早在國家被秦軍攻滅前就逃到了魏國,如今就住在安邑城內的別府,魏王也沒虧待河戎國的君主與其隨行的臣子,每日好酒好菜地招待著,並且許諾待他魏國擊敗趙國之後,定會派兵奪回河西,助河戎國復國。
河戎的君臣對此感恩戴德。
可那來自少梁的王廙倒是好,一天天地來煩他,若非其父東梁君曾經也是他魏國的臣子,與諸多魏國的權貴關係親密,魏王早就將那王廙趕回少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