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氣人吶……』
在天亮前的那一刻,上郡魏軍的公子公叔馳看著戰場上的局勢,心中湧起幾分失望與羨慕。
此次襲擊胡人營地,他與他麾下的上郡魏軍,是跟在陷陣營與魏武卒之後一同行動的,但陷陣營與魏武卒勢如破竹地攻入了胡人的營地,然而他上郡魏軍卻因為落後一步,被大量的胡人與胡奴給拖住了,雙方廝殺一個時辰,他上郡魏軍居然難以寸進。
從一方面來說,這足以證明這股草原聯軍其實並不弱,但作為參照物件,公孫馳頓感面上無光。
事實上,上郡魏軍羸弱有各種原因,比如說國都官廷不重視邊軍啦,地處偏僻、物資運輸不便故而難以得到與國內魏軍一致的裝備待遇啦,但無論如何,不如就是不如,別說與陷陣營、魏武卒這等整個中原一等一的精銳相比,就連河東軍出身的元裡軍,龍賈麾下的攻趙魏軍,甚至是藺戰的藺地趙軍,上郡魏軍都比不過。
這讓公叔馳感到十分羞慚,發誓日後定要想辦法增強軍隊,畢竟隨著上郡一分為二,他魏上郡日後不必再承擔來自秦國的壓力,只需將全部精力投入對抗草原外族身上,大大減輕了壓力,倘若這還抵擋不住,那上郡魏軍也確實沒有再存在的必要了。
此時天邊逐漸開始放亮,朝陽漸漸驅散了籠罩著這片土地的黑夜,隨之而來的,整片大地不知因何開始震顫。
有大量騎兵接近?!
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感受到大地震顫的公孫馳本能地心中一驚,但旋即就立刻醒悟過來,這股大地的震顫,應該是他們這邊的騎兵所造成的。
“打出旗號!指引我方的騎兵!”
他當即下令道。
就在他下達命令的下一刻,二千二百餘重騎兵,萬餘左都護軍輕騎,一前一後地來到了這片戰場。
上郡魏軍的旗手們使勁搖動他們那‘魏上郡’字樣的旗幟,畢竟此刻天色尚未徹底大亮,他們也擔心己方的騎兵找錯目標,誤將友軍當成敵人,雖然這種擔憂其實沒什麼必要。
“前面是上郡軍啊。”
魏武騎千將馮普勒住韁繩道。
在趕至戰場的那一刻,二千二百餘重騎兵並沒有立刻攻入戰場,而是佇立在戰場的外圍觀察戰況。
下一刻,同為魏武騎千將的左松亦勒緊韁繩停在他身旁,目視著前方的上郡軍道:“他們發現我們了麼?”
“發現了吧?我看他們打出旗號了。”
“那怎麼那不讓路……哦,讓了。”
就在他們交談之際,前方的上郡魏軍已經改變了陣型向兩旁散開,為重騎兵讓出了一條通道。
見此,左松朝著不遠處的彭醜、狐豨二人喊道:“彭醜、狐豨,上了!”
“喔!”
彭醜、狐豨二人應了一聲,前者悶頭往前衝,後者拽著韁繩振臂高呼道:“重騎營,衝鋒!”
“喔喔!”
二千二百餘重騎兵高呼一聲,抖動韁繩,跟在彭醜、狐豨這兩員猛將身後,衝入戰場。
而與此同時,此刻仍在與上郡魏軍廝殺的艾斤氏,尚未察覺到發生了什麼。
甚至於,艾斤氏的首領艾斤對於這股夏軍的變化感到不解:這好端端的,夏軍為何突然改變陣型,向左右兩旁散開?這不是變相幫了他們,使他們能夠從中突破,將面前這股夏軍分割成兩半麼?
想到這裡他不禁高興起來,畢竟迄今為止的近兩個時辰,他們草原聯軍其實打地十分被動,東面被陷陣士、魏武卒攻入營內腹地,南面、西南,藺地趙軍與元裡軍也是高歌猛進,唯一被阻遏的夏軍,就只有上郡魏軍與龍賈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