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寨之中,散發出隱隱的血腥氣味,山風一卷,就已然消散。
寨門已然敞開,四下裡高高低低的站著的滿是青狼騎,人人都是一副不敢置信的神色。
如此險峻地勢上的軍寨,如此多的馬邑鷹揚兵北上據守。怎麼說空就空了?怎麼說拿下來就拿下來了?
這裡執必部青狼騎不是沒有來過,當初就是強行突過此間馳道,深入到馬邑郡腹地之中。這些軍寨,可是給執必部青狼騎吃了大苦頭。
這些卡住馳道的軍寨,強攻硬打,傷亡慘重之下才拿下幾個,到最後已然不敢打了,只有留兵監視。留的兵多了,南下主力就虛弱無力,結果去歲李淵王仁恭劉武週三家合兵,就給執必部一場大敗!
漢家軍馬在險要之所設立的軍寨,從來都是草原民族的心腹大患。每一處選址正確的軍寨,只要有堅強守軍,就是草原民族面前的天塹!
可是這個以前不知道要拿多少性命來換的軍寨,就這般輕輕巧巧的拿了下來!能隨執必家南下至此,這些青狼騎都已經是做了再也不能北返的打算。雖然仍然聽號令行事,但是士氣絕不能說有多高。但是此時此刻,每人都是喜色浮動,雖然不能做聲,但士氣昂揚之態,只要有眼睛
就能看得出來!
族長沒有讓大家失望,帶領執必部不僅從金山腳下壯大起來,哪怕遭受挫折,也還是能夠帶領大家越過此關,讓執必家青狼騎繼續再草原之上,獵獵飄揚!青狼騎們身上散發著凜冽的殺氣,每個人動作都顯得加倍的矯健有力,有人分守著寨牆,有人警惕的注視著四下,哨探馬上就派了出去。每名青狼騎都將口中木片含得緊緊的,生怕發出一點聲音,每個人
渾身肌肉等繃緊了,只等著下一步的號令。
哪怕執必賀命令他們衝向刀山火海!
執必思力和執必落落兩人,在親衛簇擁下,疾疾向寨門處行來。
苑君璋早就迎候在寨門口,此時此刻,苑君璋自己都親自上陣了,為尖哨引著青狼騎直撲軍寨。對他這等身份的人而言,也已經是孤注一擲!哪怕到了賭上一切的地步,哪怕在翻上寨牆的那一刻,苑君璋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會死在此間,是不是他和劉武周的半生功業,就要在今夜化為流水。但是在拿下此間軍寨,站在這裡迎候執必家中人之時
,苑君璋面上神色,仍然看不出半點波動,深沉若水,只有山風,將他的長髯吹拂得高高飄動。
執必落落快步上前,朝著苑君璋就是撫胸一禮。
劉武周和苑君璋固然在做生死一搏,執必家又何嘗不是到了最為危急的關頭。能拿下此間,就表明苑君璋的一切籌劃,一切謀算都是正確的,哪怕陰沉如執必落落,也有些按捺不住心下的激動!
苑君璋一拱手:“幸不辱命!”
執必落落一把抓住苑君璋肩膀:“執必家和劉鷹擊,以後就是一心同體,再也不分彼此!”
執必思力掃視周遭一圈,搖了搖頭,似乎不敢相信,這般軍寨,如此空虛,居然就給青狼騎如此輕易就襲取了下來。
“………馬邑兵真的就舍了這些軍寨不成?”
苑君璋冷淡一笑,聲音低低的:“劉鷹擊麾下數千兵,數萬雲中百姓。這塊肉放在馬邑諸將和王仁恭面前,他們怎會不集結力量,好生爭搶一番?從此間到南商關,一應軍寨,當再無什麼守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