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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士德此時也已然發現,眼前那不起眼的軍寨裡,挑出了一面異常巨大的旗幡。旗面長五尺、寬三尺,上下為火焰鑲邊,杏黃飄帶在風中狂舞,如同飛龍盤旋。旗心處繡的乃是一顆碩大狼首,其形制與執必家的青狼旗頗為相似,只是這面旗幟遠比青狼旗為大,顏色也是純白。
這是和青狼旗地位一樣甚至猶有過之的突厥白狼旗!
突厥阿史那家族執金狼旗橫行草原,百萬控弦人皆俯首。而其座下八大部族,皆可稱王,執狼旗拱衛阿史那,稱為八王帳。其中執必部持青狼旗,折蘭部則持白狼旗。論起部落實力,折蘭部原本遠在執必部之上,其鋒頭最盛之時,便是阿史那大汗對其也要忌憚三分。
開皇十年,折蘭部攻隋,兵犯靈州道。楊素率兵迎戰,於扶風正遇奔母喪返鄉的魚俱羅。因軍中缺乏猛將,便令魚俱羅奪情隋軍。便是這一戰成就了魚俱羅無雙勇名,讓其成為繼黑甲徐敢後,漢家又一位無雙上將。
在戰場上魚俱羅率十餘騎往來衝殺所向披靡無人可當。最終陣斬折蘭部阿賢設奪白狼旗以歸,突厥兵馬為之氣沮。楊素趁勢揮軍猛攻,將折蘭部殺得落花流水潰不成軍。
那一戰折蘭部元氣大傷,很快便被其他部落吞併,白狼旗也易手他人。魚俱羅則因戰功顯赫升任柱國,登上武人巔峰。那面被他奪來的白狼王旗也被楊堅賜予魚俱羅,成為其纛旗。是以只一看這旗就知道,那位無敵將魚俱羅始終不曾離開蒲津,只是藏身於軍寨之中直到此時才表明身份。
雖然只是一面纛旗,但是張士德身邊軍將已然面色更變,不少人忍不住小聲嘀咕起來。張士德怒道:“爾等做什麼?左右不過是個重瞳老兒,怕他何來?如今浮橋已成,我軍大隊人馬片刻即至,魚俱羅便是霸王復生,又能如何?”
他話音剛落,另一名另一名軍將忽然指向水面,臉上露出驚懼之色,高聲叫道:“將軍快看,那是什麼!”
與此同時,張士貴也發現了水面的蹊蹺。他並未隨著第一批兵馬登上浮橋,而是站在帥臺上擊鼓催動人馬前進。
於河岸的戰陣他並不擔心,自家兄弟本領出色,先上岸的人馬又是張家部曲裡的精銳,縱然守軍傾巢而出也足以支撐。他的心思始終放在浮橋上,兩眼不離水面,因此最早發現了蹊蹺。
就在上游方向,一支船隊出現了。船隻數量並不甚多,當先者盡是黃河上的打魚小舟,船隻窄小,三五人便可把船塞滿。可是如今這些船上一個人都不見,而是堆滿了柴草,在船隻前端,還裝有巨大鐵釘。而在這些漁舟之後,則是數條小型戰船,船上點著火盆,射士立於火盆之後,一手持弓一手拿箭。這些箭簇的箭頭處都用布層層包裹,只要向火盆處一放就能迅速點燃。
這是……火船?
張士貴久經戰陣熟讀兵法,只一看便知其為何物。瞬間只覺得呼吸為之一窒,心中暗道一聲:不好!中計了!
他扯開喉嚨不顧一切地大吼道:“鳴金!快鳴金!讓我們的人馬撤回來!”
可是不等他的部下鳴金收兵,戰船上已經有人高聲喊喝:
“大膽亂臣賊子竟敢攻打蒲津,簡直是自尋死路!今日要你們來得去不得!放!”
隨著那人一聲令下,牽引小船的繩索被砍斷,那些漁舟順著水流向著浮橋衝去。緊接著戰船上的射士將手中箭向火盆一探,隨後拉弓搭箭,把這些已然燃起火焰的箭矢朝著漁舟射去!
一支支火箭落在船上,本就乾涸的柴草又淋了魚油,很容易點燃。箭頭的火很快就在拆超上熊熊燃燒起來,片刻間這些漁舟便成了一支支移動火炬,頂著烈焰濃煙,向那道浮橋撞了過去!
“火船!是隋軍的火船!”
此時那些橋上的軍將也已然發現情況不妙,扯開喉嚨大喊道。有人舉起長矛想要擋住火船,也有人拼命地向身後跑,但是也有人感覺自己離岸太遠,再怎麼跑也跑不回去,索性朝著張士德這邊疾奔。
張士貴已經吩咐岸上鳴金,但是麾下兵士方寸大亂,再也做不到按令而行。有人想要退後,也有人想要向前,狹小的浮橋並沒有太多趨避退讓空間,如同無頭蒼蠅般逃命計程車兵更顧不上躲閃,很快便有人衝撞到一處。
一聲聲悶響伴隨著慘叫響起,在生死考驗面前,不管是袍澤之情還是鄉誼都不及自己性命要緊。被撞倒計程車兵沒人攙扶,反倒是有人從他身上飛奔而過。也有人被撞入水中,剛發出半聲慘叫就有河水順著口鼻灌入。
有些自認水性過人的兵將下意識往河裡跳,可是等落入水中才發覺自己尚未解去衣甲。頂著一身盔甲的兵將,不論有多好的水性也施展不出,手忙腳亂撲騰幾下,隨後便沒了掙扎的力氣,緩緩落入水下。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