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善濟會看守倉庫的時間並不算多長,當初寫這張紙上內容的時候,正值最為意氣風發的時候。
雖然那時候他就是聽聞善濟會油水不少,才又是送禮又是哀求的讓自己在善濟會成立後便飛上枝頭變鳳凰的遠方表親殷寒九把自己弄進善濟會的。但真正見到油水,那分量還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於是他在得意之下便在紙上寫下了自己的“人生規劃”,其後便隨手夾在本子裡,忘記得一乾二淨了。
現在這張紙卻成為他的命門。
雖然莘密達沒有再追問,但隨著時間的流逝,他沒想出來合適的理由,心裡實在是忍不住越來越慌張。
到這會兒,已經不僅僅只是解釋紙上內容的事了。而是該想,等柔曦那婆娘也被帶過來後,該如何洗清自己和她之間的關係才好。
城西,永利街。
這裡大多都是高門大院的宅子。高高的院牆,不似尋常百姓家那樣讓人覺得親近。
馬蹄聲在甲五號宅子的門口突然止住。
兩個律法局的衙役從馬上下來,走上臺階叩響了門環。
這深更半夜的,便是摳門聲也是那麼的突兀刺耳。沒幾聲,便見屋子裡邊有依稀的光芒燃起。
然後卻過好半晌,門裡邊才傳出來聲軟軟糯糯的聲音,“大半夜的,誰呀?”
稍微帶著嗔怪的語氣,真是能讓人半邊身子都麻了去。
門裡邊無疑是個女人。
兩個衙役對視了眼神,其中一人道:“敢問裡面可是柔曦姑娘?”
裡面的人微微頓了頓,“你們是誰啊?”
聲音裡邊有著疑惑。
她剛剛估計還以為是有人敲錯門,卻沒想門外邊的人直接喊出她的名字來。這讓她心裡也是有些擔憂的。
這年頭被金屋藏嬌在外邊日子也不好過,不僅僅得殷勤伺候著那位,任其取奪,還時刻得擔心自己會不會再被賣掉。
她們這種從青樓裡面被贖出來的心裡都清楚,大多男人需要的不過是新鮮勁而已。以前被贖出去的姐妹,被轉送他人的不在少數,比奴婢還不如。
雖說張甘對她始終不錯,但柔曦姑娘卻也不敢肯定自己就不會賣掉。
不得不說女人瞎想起來是相當恐怖的,還不等外面衙役答話,這姑娘自己就已經是輕輕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