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六日巳時三刻前後,謝安與李壽分別坐著東公府與安樂王府的馬車來到了正陽門。{請在百度搜尋,首發全文字閱讀}
倒不是說湊巧才碰到,其實李壽要早到半刻,之所以依然站在宮門附近,無非是見宮外沒有東公府的馬車,因此在此等候謝安罷了。
“嘿!”
遠遠地,謝安便從馬車車窗中瞧見了李壽,向他打了聲招呼。
“呵呵!”李壽點了點頭,目視著謝安從馬車上走了下來,繼而打量了一眼他所乘坐的馬車,見馬車頂棚四個角所懸掛的穗子上,明晃晃地懸掛著一塊[虎]字木牌,微微搖了搖頭,失笑說道,“果然是回的東公府麼?——花兩萬銀子買了一座府邸,你就當是擺設用麼?——據說你不在冀京的這些日子,都是你那位嬌美侍妾在幫著打理府邸?”
謝安聞言翻了翻白眼,他知道李壽想說什麼,無非是取笑他先前說住在東公府怎麼怎麼不好,軟磨硬泡向李壽借了兩萬銀子買了座府邸,結果呢,他那大獄寺少卿謝府跟擺設似的,府內的一應所需,均是伊伊在幫忙打理,這樣還不算,滿打滿算,謝安也沒在其謝府住幾日。
也難怪,誰叫與他有過肌膚之親的女人梁丘舞與伊伊都住在東公府呢,雖說他謝安府上還有長孫湘雨這麼一位大周第一美人,可問題是,謝安有膽量碰她麼?
至少在成婚前,謝安是不敢的。
“少沒事找事……嫂子如何?”
見謝安問起自己的妻子,李壽微微一笑,說道,“王旦老哥幫忙打理王府,一切皆有條不紊……”
“闊別大半年,你就沒……那個下?”謝安眨了眨眼說道。
李壽愣了愣,不解地望著謝安,半響後恍然大悟,又好氣又好笑地搖了搖頭,帶著幾分譏諷、幾分揶揄,笑著說道,“本王可沒有謝大人那般豔福……讓本王猜猜,唔,應當是你那位嬌美侍妾吧?”
“嘿!”一想到方才在東公府中與伊伊的激情之事,謝安忍不住咧嘴笑了起來,忽然,他好似想到了什麼,問道,“我那乾兒子如何?會開口喊人了麼?”他指的,是李壽的兒子,李昱,算算日子,差不多該有八、九個月大了。
見謝安忽然說起自己的兒子,李壽沒好氣地白了一眼謝安,說道,“你幾時認的乾兒子?——方才我瞧過一面,還不會喊人呢,多半是似其父這般,是個平庸之人吧……”說到這裡,他眼中隱約流露出幾分失望與遺憾。
“得了吧,才**個月大,不會喊人正常!”拍了拍李壽的肩膀,謝安與他並肩走入正陽門,朝著皇宮而去。
畢竟正陽門乃大周皇宮宮門所在,因此,謝安與李壽只得下馬步行入宮,縱觀整個大周,恐怕也只有梁丘公、胤公等寥寥數位為大周貢獻畢生心血的老臣,才享有車馬入宮的殊榮,除此之外,哪怕李壽是大周天子李暨最小的兒子,也沒有這個資格,更別說謝安這區區五品官。
由於眼下尚是正月深冬之末,因此,皇宮內依舊是一副冰天雪地般景象,白茫茫一片,儘管雅緻非常,但卻沒有平日裡的肅穆威勢,當然了,對於謝安而言都是一個樣,畢竟算上這次,他也才進宮兩回罷了。
吱嘎吱嘎踏著腳下的積雪,李壽忽然好似想到了什麼,笑著說道,“謝安,去歲這個時分,還記得你我在做什麼?”
謝安想了想,笑著說道,“我多半是忙著在你墨裡新增臭水吧……怎麼樣?這個招數?”
“惡臭無比!”李壽故作皺眉,連連搖頭,笑著說道,“當時本王差點就氣瘋了,好不容易買到一塊上等的墨,就那樣被你給糟蹋了……”
謝安聞言翻了翻白眼,沒好氣說道,“誰叫你整天到晚變著法子使喚我來著?”
二人相視一眼,很有默契地笑了笑。
確實,去年的這個時候,謝安儘管已到了安樂王府,但是與李壽的關係卻極差,就好似是天生八字不合,相盡法子叫對方出醜,讓夾在當中的老管家福伯好生為難。
長長嘆了口氣,李壽眼中隱約浮現出幾分追憶,喃喃說道,“如今想想,當初的日子也不是那樣不堪……”
這種眼神,謝安太熟悉了,自福伯故去後,李壽時而便會露出這等神色,也難怪,畢竟福伯照顧了李壽十餘年,在李壽眼裡,福伯可要比如今身坐在龍榻之上的他那位親生父親還要親近。
想了想,謝安覺得自己應該說幾句安慰一下,而就在他正思忖著如何開口時,忽然見李壽臉上露出幾分詫異,望著遠處驚訝說道,“咦?”
“怎麼?”謝安下意識地抬起頭,順著李壽的視線望去,他這才發現,遠處太和殿外,胤公與孔文這兩位老爺子正站在該處笑眯眯地望著他們,旁邊,還站著謝安的便宜老師、禮部尚書阮少舟,除他三人以外,還有一位面色穩重的中年人,這個人,謝安並不認得。
見此,李壽、謝安二人連忙走了過去,拱手行禮。
“小王見過胤公,見過孔大人!”
胤公微微一笑,亦拱手回禮道,“殿下多禮了,老朽愧不敢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