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滴血跡滴落在擂臺上,轉瞬便被雨水沖刷乾淨。滴落在天僖僧服上的血很快暈開紅斑。
血是鼻血,天僖修煉的金鐘罩沒有覆蓋到鼻子上,鼻樑遭到重擊,雙眼也跟著迷茫。
羽翎和天僖同時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羽翎是翩翩起舞的轉,天僖是頭暈目眩的轉。他們二人一上一下東倒西歪晃啊晃的,羽翎用雙足鉗住他的腦袋,像騎驢一樣引著天僖晃到擂臺邊去,天僖一直晃到擂臺角落才堪堪停住。
天僖捂住鼻子淚眼汪汪的看著前方,視線恰好與中央看臺上的釋道神僧對上。天僖心裡想的是“對不起,弟子給您丟人了”,而他淚眼汪汪的眼神卻被觀眾們解讀成“徒弟我都被人揍成這樣了師父你好意思只是看著嗎?”
羽翎在天僖頭上咯咯的笑起來:“果然不出所料,你的弱點在鼻子。”
“你快下來……”
“我要為你撐傘,怎麼可以下去。你嫌我重嗎。”
天僖艱難的仰起頭試圖止血。羽翎踩在天僖的額頭上和捂著鼻子的手上。
“我重不重?”羽翎居高臨下,語氣不善。
天僖被聲音有些晦澀,艱難的答道:“不重,就是有點沉……”
羽翎眯起眼睛,青筋一跳,目露兇光。
唉,這下完了。
臺下的天仁和天佑撫上額頭不忍直視,不明真相的男看官睜大雙眼神色緊張,姑娘們則輕掩櫻口屏住呼吸,中央看臺上的名卿貴胄們也皺著眉緩緩搖頭,連釋道神僧也跟著輕輕嘆息……
天僖突然感到莫名而強烈的不祥氣息,神色迷離的他突然雙目炯炯,捂住鼻子的手緊了緊。
回答錯誤!
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都救不了你了!
羽翎緩緩抬起一隻腳,面無表情俯視著神色緊張的天僖。天僖看著羽翎的鞋底,像是接受不可違抗的審判,心中蔓延起無邊的絕望,他眼中的倒影被羽翎的鞋底全面覆蓋。
那隻穿著繡花鞋的玉足不知哪裡來的力氣,衝著天僖的臉狠狠踩下!
天僖感到一股巨力從羽翎的鞋底猛然傳來,像如來佛祖的五指山轟然壓在自己的臉上,摧得他腰板再也支撐不住,腦袋如隕石墜地一般砸到擂臺的石板面上,裂紋以天僖腦袋為中心蔓延開去!
“敢說本姑娘沉!本姑娘哪裡沉了?哪裡沉了!”羽翎終於落地了,她怒氣衝衝地踩踏著天僖,進行殘暴而瘋狂把他的頭摁在地上摩擦。
這畫面太過暴力,觀眾們扭過頭去不忍直視。旁人竊竊私語,談論的話題主要集中在“自作孽不可活”、“不作死就不會死”、“千萬不要嫌棄一個姑娘的體重”等等。大家對天僖的悲慘境遇抱有些許同情,但更多的是對羽翎野蠻行徑的理解和支援。
天僖雙手護住腦袋蜷起身子,羽翎踢了很久才停下,不知是踢累了還是踢得腿疼了。她撐著傘撅起嘴站到一旁。
暴雨初歇,天僖小心翼翼地連滾帶爬站起來,在擂臺角落處怯怯的看著羽翎。他吃力地轉了轉脖子,嘎嘣作響。鼻血噴薄的更洶湧了。
羽翎冷冷的看著他爬起,神色嗔怨而不屑,而後又專注凝視,最後變得有些異樣。天僖正不知所措間,見羽翎神色異樣的看著自己,更加不知所措了。他也低頭審視自己,除了被鮮血染紅的僧服以外沒發現任何特別的地方。
羽翎睜大雙眼,指著天僖後方的天空不可思議地說:“看,大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