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長風隨意的掃了一眼翠雲的手,“單。”
徐嘉怡再次將視線落到了翠雲身上,滿眼笑意,“翠雲,快數數,看看是誰猜中了。”
“喝水。”楚長風將一杯溫開水放在了徐嘉怡的手邊,湊近興奮到不行的徐嘉怡耳邊低聲說了一句。
剛剛他趁著徐嘉怡睡覺的時候去問過沈大夫了,孕婦偶爾吃一次火鍋沒什麼問題,是可以的。鍋底不要放太多的調料和辣椒,吃完以後多喝溫開水沖淡體內的火氣,對孕婦也就沒什麼傷害了。
徐嘉怡掃了一眼手邊的杯盞,依言端起來喝了,目光卻是始終不離正在計數的翠雲。待看清最後剩下的一顆瓜子時,笑得眉眼都彎了,“我贏了!”
元香和花嬤嬤兩人對視一眼,頗為無奈的端起了面前的茶盞,將一整杯茶水都喝了下去。她們都是些女子,再加上徐嘉怡懷孕了,自是不能飲酒的,所以就以茶代酒,誰若輸了,就需得喝上一整杯水的。
幾人說說鬧鬧,直到快亥時了才各自散去。
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快要入睡的時候,徐嘉怡忽然想起了什麼伸手推了推旁邊的楚長風。楚長風瞬間就從床上翻身坐了起來,伸手去捏徐嘉怡的腿,“是腿又抽筋了嗎?”
“不是。”徐嘉怡搖了搖頭,不過見他捏得挺舒服的便將另一隻腿伸了過去,“齊飛呢?”
“嗯?”楚長風滿臉不解的望著徐嘉怡,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聽差了,自家媳婦在床上叫的是別的男人的名字。
“他往日裡都跟在你後面,這兩日怎麼都沒看見他?”
“有些事情讓他去辦,怎麼了,你找他有事?”楚長風慢悠悠的出聲回道。
眼看著徐嘉怡就要分娩了,能交給底下人去處理的事情,楚長風絕不會親手去做,最多就是將事情的決斷好了之後讓齊飛去跑腿傳信。這幾日齊飛東奔西跑的,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哪還有心思往楓園裡頭跑。
“先前他在我面前可是保證了的會娶元香的,之前也說好了等我生產了以後就將婚事辦了的。可辦婚事前也還需得納采問名這些事宜呢,也不見他過問兩句。元香是同我一塊長大的,我可捨不得委屈了她。”
“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僕,當初我們兩成婚的時候,某人連個面都沒露呢!”徐嘉怡面色有些不悅,連帶著看楚長風都多了幾分咬牙切齒,“後面常州起了戰亂此事就擱置了,可如今常州城戰亂都平歇這麼多天了,我也沒瞧著媒婆的人影,他莫不是看我家元香心思單純好騙,故意耍我家元香呢?”
“怎麼會。”楚長風見著徐嘉怡的臉色忙說道,“日月可鑑,我當初真是有事耽擱了才沒趕回來,真不是故意的。不過齊飛這小子家裡就他一個人,也沒個父母兄長的可以指點,這成親的流程只怕都不知道呢。我明兒個就幫你教訓他一頓,讓他立馬請了媒人上門提親可好?”
“哼!”徐嘉怡瞟了他一眼,冷哼一聲,“弄得跟我們元香上趕著要嫁他似的,他來提親,我還不一定願意呢。”
夫妻兩個又說了一會兒話,楚長風低頭替她捏著腿,見好半晌都沒有回應了,抬眸一看才發現徐嘉怡不知何時已經歪著頭睡著了,不由得啞然失笑,吹滅了燭火了之後,側身躺在了她的身側。
夜裡睡得正沉的時候,楚長風就聽見了耳邊的低聲啜泣,他一側眸就看見了眼角含淚,嗚嗚哽咽的徐嘉怡。
楚長風心顫了顫,正欲說什麼卻見她睡得正沉,儼然一副沒清醒的模樣,也不知是夢見什麼了才哭成這樣。楚長風的眉頭緊皺,輕柔的替她擦去臉上的淚痕,將人攬入自己的懷裡。
明明已經養了這麼久,怎麼還這麼瘦,都沒什麼肉?
楚長風在她腰間摸了摸,咯手的觸感與其圓鼓鼓肚子形成鮮明的對比,內心裡更是心疼。今天看著徐嘉怡託著肚子走動的時候,他都怕徐嘉怡腰一個不小心就被折斷了。楚長風有些發怔的輕輕拍著她的身子無聲的哄著她,許久之後,嗚咽的聲音才漸漸散了,楚長風的手卻沒松,摟著徐嘉怡漸漸沉睡過去。
見徐嘉怡乖乖巧巧熟睡的模樣,楚長風的心卻依舊沒安定下來。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初時楚長風還覺得是徐嘉怡做了什麼噩夢才會哭成這樣,可後面才發現並非如此。她幾乎隔三差五就會在這樣在睡夢之中哭得梨花帶雨,白日裡又跟個沒事兒一樣嘻嘻哈哈的,見誰都是眉眼彎彎。
明明心情不好情緒低落,可是卻什麼都不說。楚長風雖然很想知道徐嘉怡到底在想些什麼,但是又不敢逼問得太緊,他旁敲側擊了許多次,也沒打探出來原因,只能讓花嬤嬤多關注著些徐嘉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