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見沒有缺胳膊少腿的回來了,心裡的大石頭終於放下。但依舊板著一張臉,“你還知道回來。”
“外祖母,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徐嘉怡一頓討好賣乖,撒嬌耍寶,老太太剛開始還能忍住,最後實在是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抬手點了點徐嘉怡的眉心,“你這丫頭啊,讓人氣都生不起來……”
老太太本就是裝裝樣子,哪裡捨得真的罰徐嘉怡。
徐嘉怡陪著老太太修剪了一番花枝,又親手插了一束插花送給老太太討喜,見老太太面有倦色這才出了萬安堂。
待到出了萬安堂的院門,徐嘉怡臉上的笑意登時消失了,忍不住輕嗤了一口氣,悄悄將受傷的腳抬了抬。
香巧忙上前扶住徐嘉怡,心疼的說道,“剛剛姑娘一直強忍著沒叫老太太看出來,如今只怕是傷更嚴重了。姑娘,奴婢扶您回去吧。”
“沒事,”緩了緩徐嘉怡才覺得疼痛稍減了些,“快回去吧。”
剛回了嘉禧園,香巧就替徐嘉怡褪去了鞋襪,見腳踝腫脹得更厲害了,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姑娘,奴婢還是去請一個大夫來給您瞧瞧吧。”
還沒等徐嘉怡反對,香巧忙又補充道,“姑娘放心,不會叫旁人瞧著的。”
徐嘉怡搖了搖腦袋,目光落在梳妝檯上的瓷瓶上,腦子裡忽然回想起了今日在城外遇見的那個男子,有些晃神。直到香巧連喚了她幾聲她才反應過來,抬手指了指,“就抹些那瓷瓶裡的藥吧。”
香巧循著徐嘉怡的視線看過去,就看到了擱置在梳妝檯上的一個白色瓷瓶。回眸瞧了一眼徐嘉怡的神色,見她有些恍惚便點了點頭將瓷瓶取了過來,小心翼翼的塗抹在腳踝處,慢慢揉散讓藥效融合。
徐嘉怡用了晚膳後躺在床上不多時就已經睡熟了,也不知是因為太累還是受傷的緣故。第二日清晨徐嘉怡醒來時,已經是日上三竿了,甫一睜眼就覺得陽光刺眼,下意識的抬手覆在眼前。
片刻過後適應了陽光的強度,這才慢慢將手移開。
“姑娘醒了,”元香端了熱水進來,浸溼了帕子擰了擰,遞給了徐嘉怡,“姑娘昨日累著了,今日不用去春暉堂上學,便交代了底下的丫鬟,不讓他們擾了姑娘休息。”
徐嘉怡接過帕子擦了擦臉又遞迴給元香,掀開被子坐起身來,穿鞋的時候不經意的掃過腳踝,發現已經消腫了,腳踝也不疼了,不由得有些微怔。
這藥效的確不錯,那個男人沒有騙她。
起床之後在院子裡走了走,見院子裡的花草頗有些野蠻生長的意思,徐嘉怡便叫元香拿了剪子過來,親手修剪花草來了。
院子裡的花花草草都是依著徐嘉怡的喜好種下的,平日裡除了澆水施肥,徐嘉怡也不許其他人去修剪,只自己有空的時候才會動手整理一番。這麼些年下來,倒也被徐嘉怡養出了別樣的景色。
徐嘉怡的花草才修建了不過三分之一,王雲繡屋裡的蘭雪急匆匆的從外面跑了進來。今日天氣並不算多熱,可她卻跑得滿頭大汗直喘粗氣。
元香見她累得直喘忙進屋倒了杯茶遞給她,讓她不要急,喝了茶之後再慢慢說。但蘭雪卻是搖頭拒絕了元香的好意,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眼睛裡泛著淚花,“表姑娘,求您去錦繡閣勸勸我家姑娘吧。”
“出什麼事了?”徐嘉怡本繼續在修剪花枝,聽蘭雪的聲音不對勁回頭一看見她臉色也不對,忙出聲問道。
“今兒一早顧侯府的世子便要來找大夫人,因著大夫人昨日回了孃家還未回府。世子便來了錦繡閣見我家姑娘。”
“誰知世子一見面就口口聲聲的說要退婚,還說自己已經有了心上人,不願委屈欺瞞了我家姑娘。說我家姑娘若是個識禮的,就當這婚事作廢了。除了這些,還說了好些戳人心口的話。我家姑娘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世子扭頭就走了。”
“如今姑娘在屋裡哭了許久了,也不肯與我們說話。奴婢實在是沒了法子才來找表姑娘您的,我家姑娘素日裡與您關係最好,您勸我家姑娘定會聽的。”
聞言徐嘉怡的眉頭緊鎖,手上沒注意剪刀不小心扎到了自己的手掌,手一抖剪刀懸空當即飛速的向地面落去。徐嘉怡下意識的伸手去接,剪刀從她的指尖滑過,沒接住直接掉到了地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香巧的臉色驟變,驚呼一聲,“姑娘!”
周圍的丫鬟也被這聲響嚇了一跳,蘭雪也驚的臉色都白了,“表姑娘……”
徐嘉怡回過神來,面無表情的揮了揮手,讓丫鬟將地上的剪刀和殘花收拾收拾。
香巧忙上前檢視徐嘉怡的掌心,見沒有受傷才鬆了一口氣,“姑娘下次可不能這樣了,若是傷著了可怎麼辦。”
徐嘉怡卻不在乎自己的手有沒有受傷,聽完了蘭雪的話氣極反笑,“他顧桐不想娶表姐,我還不樂意表姐嫁給他呢!如今竟是欺上了尚書府來,真當尚書府沒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