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凝把字拿去給福康安看,他也不仔細的瞧著。就那樣仍是獨自想著心中的事,眉頭緊鎖著。
她不明白,梅香都已經寫下這樣的字了,福康安為什麼還讓她走,留在府中不是可以查出害香兒的真兇嗎?或是······
“福康安,你該不會疑心是香兒毒害的梅香吧?”
福康安放下手中的字,隨意丟到一處。微微抬起面容,“香兒不是這樣的人,她現在又怎麼會有心思去害人!”
嫣凝放下心來,點了點頭,跟著福康安往外走。
夕盈在廊簷下看到福康安與嫣凝一同出來,停住了腳步。
一片秋黃下,福康安拉著嫣凝的手緩緩前行。二人每走一步,夕盈的心就沉一下。
香兒的孩子沒有了,梅香也逐出了府。
可是福康安的身邊有嫣凝一日,她就如中秋之際樹上搖搖欲墜、垂死掙扎的半枯黃葉,只等著暮秋的風吹落,化作根下泥土。
夕盈纖細的指甲塗了淡紫的『色』彩,抓破了硃紅簷柱,留下一道道白印。她嫣紅的唇瓣緊閉,雙眸直楞的看著福康安為嫣凝拂去月白蜀錦旗袍上的落葉。
芴春的輕薄漢服出現在硃紅的簷柱旁,嬌小的面容同樣盯著走遠的一對璧人。“盈姨娘心思縝密,又如此心狠手辣,可真是讓芴春心生怯意!”她轉臉看著夕盈,笑意彎在唇瓣上。
“自古只有聰明人才能長遠的共處,你我互相取捨,不同我與梅香!如若沒有芴春妹妹的良『藥』,又怎麼苦口?”
夕盈天青『色』帕子掩住嬌豔的容顏,眯起的笑眼,如秋水深波,看不到底面。
香兒渾渾噩噩了幾日,神智越發的不清晰,卻把嫣凝和來探望的人都拒在門外。榮喜每日送去多少膳食,就原樣的端回來。嫣凝只好增多了芙蓉苑的下人,以防夕盈再生事端。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秋日的夜極涼,府裡的地龍還沒有燒起,嫣凝的臂膀傳來一絲涼意。她微睜了雙眼,身旁的錦被紋絲不『亂』,已經幾日,福康安都不曾在暖榻過夜。
她尋著燭光找去,福康安坐在正房的書房。一團深絳『色』的身影埋在昏黃的燭光中,眉宇那股凌駕於天地間的英氣,也因深鎖的眉『毛』而被藏住。
他抬頭看到嫣凝,單手伸出,把嫣凝攬入懷中。用身上的披風裹住她,“秋日的夜涼,不可染了風寒!”
語氣淺淺的,聽在嫣凝的耳中卻暖暖的。他所做事事運籌帷幄,計謀深藏於心,卻時刻在把自己放在心中記掛著。
嫣凝鼻尖一酸,把頭靠在他懷裡。“你放梅香出府是別有用意的,對嗎?”
福康安唇角帶一絲薄薄的笑意,手指滑過嫣凝絕『色』的面容,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