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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們就認定自己已經輸了,我不知道該怎樣安慰它們,我只能看看它們手裡拿著的餐巾紙,遠處的訊號燈正向這邊走過來,腳上纏著慶祝過後的絲帶,那地方的土壤總是粘在一起,想從地下行走十分困難,它們不待見這些風姿綽約的玻璃管,最近這兒發生了一起山體滑坡,它拿著手裡的銼刀,跟隨線索找到了這兒,它們還在前方等著它,這是它安排好的,它還沒走過去就先開了口:“別愣在這兒了,快去你們的工作崗位上站好。”還有很多事要做,還有很多事沒處理完,它揉了揉自己的指甲,它得看看這次事故的源頭與誰有關,當它站在這兒時,它就倍感滿足,只因這件事與它完全無關,它得把自己切斷,它得讓自己置身事外,這個詞彙在它家裡的牆壁上隨處可見,它和它們打交道時必須時不時地看看這種詞,這本詞典有印刷錯誤,它把這些不健全的詞彙挑出來予以糾正,要用這些四處亂跑的傢伙填滿浴缸並不簡單,它想要籌備個周密的計劃,但這種器具需要它們的協助,這次事故並不因它而起,和那些螢幕一樣,完全一樣,比它們更先進,比它們更豪華,它意識到這件事不會威脅到它,本該是這樣,假使它過來了,那傢伙藏在什麼地方?如果這件事和它們也扯不上關係,那麼它就白跑了一趟,我對它們說:“都把眼睜開,有點精神,別沒精打采的,我們接下來要贏下這場比賽,你們都聽懂了嗎?”它們懶洋洋地回答我,我不知道它們究竟想說什麼,我認為我們該開誠佈公,可它們顯然不這樣想,它們把自己的心思藏得很深,這讓我為難,我沒工夫去命令它們敞開心扉,我得讓我們贏下這場比賽,如果它們就這樣走上去,那麼接下來一定會迎來一場慘敗,它們的實力不容小覷,應當說它們的水平早就超過了我眼前這些自命不凡的廢品,它們仍舊活在先前的光輝裡,可那些成就其實與它們無關,那些曾在我手下待過的猛將們早就遠走高飛,能留在這兒的都是些垃圾,我像是回收站裡唉聲嘆氣的乾枯員工,我們成了同類,它們馬上就要輸掉這場至關重要的比賽了,我巴不得它們摔在地上,可我只能假惺惺地安慰它們,開賽前對面的傢伙就嘲笑了它們,臺下的觀眾發出陣陣罵聲,它們捂著自己的臉支支吾吾,我躲在幕後暗暗自喜,等它們來到我這兒,我的臉就又嚴肅起來了,它們多半也能體會到我的這種態度,可它們沒有嘲笑我的機會,我只待在這兒,不必上臺,待在這兒就行,一切都與我無關,它們在更衣室裡睡覺時我才肯出來盯著它們,等它們輸了,它們就該被踢出去了,我們這兒不養不稱職的員工,這次山體滑坡引來了它們的關注,它們隨時都在,可我不知道它們在哪兒,在我開始調查前,我不得不先弄清楚它們此刻躲在哪兒,不把它們找出來我就難以心安,即使找不出來確切的方位,我認為我也必須要有個大致的猜測,當你遇到這種事時,最好別向我學習,跟它們作對不是件明智的事,假若換成個嚴厲的說法,那麼能夠稱之為下場悽慘,哪兒都有它們的影子,但它們從不出來,它們躲在休息室和更衣室裡,在它們訓練的時候,它們用那些器官觀察它們,把它們的長相和聲音都記下來,或許它們有個本子,專門記錄這些答案,等到它們蹲不下去了,它們就拍拍身上的塵土,走到舞臺上裝瘋賣傻,你還記得你第一次走上舞臺時的表現嗎?它們都不看好你,只有我力排眾議,讓你立刻上場,那時候窗戶已老,床沿上的皺紋對著我們的軟肋緩緩蔓延,等你走到臺上,它們已經閉上眼睛了,但不必責備它們,至少結局對你有利,它們為了應付那次山體滑坡耗費了不少精力,它們把我拉起來,讓我坐在它們旁邊,我們前面是個沒見過的衣櫃,它們對著那傢伙說話,在它面前吵來吵去,一開始,我認為衣櫃裡的朋友還沒出來,或許它是個害羞靦腆的朋友,這不該被寬恕,可它始終沒出來,我們依次鑽到桌子下面,我旁邊的傢伙對我說:“你的嗓門有多大?”“去餐廳怎麼樣?”“把這個開啟,謝謝。”“從那條小道過來,大路上有塊石頭,你多半過不去。”“敲這兒,看見了嗎?這是個薄弱關節,只要把這個位置給搞定,我們就能輕而易舉地讓它滑下來。”“你對這起事件有什麼看法?”“沒什麼看法。”“我僱你來不是讓你浪費我的錢的。”“您想聽什麼樣的看法?”“這些舞臺!這些舞臺!”這些舞臺剛被搬來時其實並不適應這裡的環境,它們有時收縮,有時發出噪聲,每次使用它們前都要敲打它們,這件苦差事本來落在了我頭上,但我躲進衣櫃,總算把自己推了出去,如果過於用力,那麼一不小心就會被推進深坑裡,它們不可能總是把繩子準備好,那些繩子需要保養,而要保養它們又不能不得到奶油店的首肯,當它們抱著繩子站在店門口時,等著它們的是塊嶄新的牌子,那上面還是寫著字,它們不會寫其他的字,字典壞了,字典壞了,這是因為字典壞了,“什麼時候修好?”我問它。“馬上。”我回答道。這本是我的無心之舉,但現在竟成了我的工作,因此,我要幹好幾份工作,而且還要被它盯著,它這時候又說話了:“什麼時候把詞典修好?”“馬上,馬上。”這樣的對答總是要發生幾次,等它煩了,我才能休息會兒,這兒沒有椅子,它們信誓旦旦地向我承諾,說很快就把椅子送來,我等到現在也沒看到椅子的味道,它們甚至都沒再出現過,可我知道它們還盯著我呢,它們把我看了一遍,就是為了能讓我穩定下來,一開始吸引它們注意的是外貌,然後是我們剛剛說過的聲音,它們給這些東西下了指令,地窖裡的瓶瓶罐罐被搬了上來,以便把它們給關進去,當然了,它們在嘴上怎麼可能這樣說?我提醒道:“別忘了把地窖的門關上。”“用不著你來提醒我。”它瞥了我一眼,跟著把地窖的門徹底鎖死,在這之後,它開始教訓我,它始終想讓我明白它有多不容易,我認真聽著,我仔細聽著,我有節奏地點著頭,時不時地點評幾句,可實際上我根本不知道它在說什麼,我每次奉承它們時用的都是同一句話,當然,得稍微改改樣子,不然它們要不滿意了,要讓它們開心起來就必須抓住它們的要害,我沒看清楚它們的弱點,它們用數不清的外套把這些微弱的木炭給遮掩起來,“怎麼辦?”它問道,“它們不讓我們進去。”“不要緊。”它說,“我們還有備選方案。”我不知道它所說的備選方案是什麼,我參與了這場活動,在之前我們就參與了,那時候你也在其中,你是最踴躍的一個,你的那些意見給了它們很大幫助,但它們全都不採納,我想為你喝彩,順便為你助威,可我不敢,你很快就要從這兒走了,現在看看,在那之後不久你就去找偵探了,還好我當時沒支援你,但這只是後話,或許你因我的懦弱而失望了,你就是為此才離開這兒的,但這件事我不能負全部的責任,它們用一隻手撐著下巴,另外的幾隻手纏在一起,分不開了,它們經常會這樣幹,我有時分不清這究竟是起意外還是謀劃好了的災難,我認為把手分開是合情合理的事,這件事裡沒什麼深奧的門道,這件事外面也沒有什麼理不清的糾紛,可它們當著我們的面這樣做了,我把齒輪找出來,我把筆記本攤開,對著它們的清單一一排除,等這次商討結束了,你悶悶不樂地把門開啟,第一個走出去,等你走了,有個嗓門很大的傢伙把你罵了一頓,我也跟著它罵了幾句,這也不能怪我,還是不能怪我,不是我的錯,我只是想試試看,看看辱罵你究竟是種怎樣的感受,我不知道我能在這兒待多久,也許下一刻的我就不知去了何處,我得把握住這些本不存在的時間,我得把它們利用好,我得把所有事都試一遍,你也知道吧,就像那些得了絕症的患者一樣,有些時候,它們會在去世前把之前想做又不敢做的事都做一遍,我同情這些無辜的朋友,但我不得不借鑑它們的尊嚴,這不是對它們的詆譭,這才是最深沉的愛戴,在它們和你們之間,我擁有比它們更豐富的空間,但這些和我做伴的傢伙具有極大的不確定性,我嫉妒它們,尤其是你,所以我沒事幹時就會罵罵你,想鑽研出有趣的責罵方式其實並不簡單,到了後來,我深感疲憊,這件事又成了我的負擔,為了省事,我選擇走捷徑,從你的弱點下手,你也知道,反正是些可恥的事,一些讓你痛苦的事,只要把這些事複述出來,那麼就沒什麼差別,我和它們有這樣的共同點,這也是當時我沒和你一起離開的原因,儘管你時常向我寫信,但我覺得我對不住你,這種慚愧有時會轉化成恨意,我們的探討愈發激烈,當我們出現分歧時,我們就會把你拉出來,罵一罵你,只要把你給罵一頓,那麼一切爭議都能暫時得到遏制,因為你那時候已經不在那兒了,所以只能拿你開刀,一開始這不過是我不成熟的提議,但很快這件事就成了習慣,為你辯護的朋友也成了我們餐盤裡的殘渣碎屑,我很快就累了,當我開始為你辯護的時候,那些傢伙大驚失色,它們沒反駁我,算是放過了我,等一切結束後,它們找上了我,它們問我究竟想怎麼做,我使勁兒敷衍它們,我不知道我那時候說了什麼,不管怎麼說,那些舉動都有個固定的風帆,那些傢伙正等著我們去解決,等到我們再聚在一起時,我又把你誇了一頓,它們這次忍不住了,我也成了它們攻擊的物件,而先前那些早就對這種氛圍感到厭倦了的朋友們也趁著這時候鑽了出來,我們圍著你吵得不可開交,儘管你那時候根本不在那兒,你對此一無所知,我們因你抵死爭辯,要把這些事全部嘗試一遍實在很困難,可我還能怎麼幹?我忘了我之前做了什麼,這就導致我很可能把一件事幹了兩遍,甚至是三遍,有時候我會把我取代掉,那麼之前的我乾的那些事當然喪失了屬於它們的價值,為了反駁我自己,我必須讓先前的我成為笑話,我把之前的我做過的事拉出來給它們看看,我們在笑聲中度過了這次活動,這時候你在哪兒?山體滑坡,山體滑坡,你把自己當成了偵探,我早就說過,你不用把生命浪費在這種沒意思的小事身上,你得想想該怎麼迎來更多聲音,當我想著法子挖苦你時,你消失不見的祖先成了一個比較有價值的議題,從這些難以反駁又證據確鑿的悲痛經歷上入手再簡潔不過,儘管這樣做沒什麼新意,但足夠有效,可我也明白,這對我來說是個訊號,我已經看膩了這種事,我把它當成了我的本職工作,我在思考那些簡單又有力的竅門,當這種竅門浮現出來之後,我就知道我該走了,我馬上要完蛋啦,我得珍惜這段時光,儘量找多選題,把所有選項都填上,當我找到我的老闆時,我把我準備好了的檔案交給它,它看了之後連連點頭,它對我說:“你把它們先拿回去,有幾個地方有點問題,你回去修改修改,我已經圈出來了。”我把它拿回去,進行了全面的修改,我想著它們會怎麼做,那些經常在我附近出現的傢伙,它們不知道它們要到哪兒去,等我把它又交給老闆時,它不耐煩地打量著我,它對我說:“改得太多了,跟上次完全不一樣,你把這幾個地方保留下來,其他的內容改成和上次一樣的。”我得把握住這次機會,儘量看到更多的影子,它們死後留下的聲音,它們生前出現的足跡,我有時候會認錯它們,我不知道那些傢伙究竟是我還是別的什麼,當我把它們當成我時,我總會說出些與我無關的話,和我沒有任何關係,和我沒有任何相像之處,為了把我關在這兒,我得重複我之前做過的事與說過的話,這就像是某種訓練,總是重複一些能夠鍛鍊自己的動作,我就在持之以恆地重複這些動作,可我不知道該重複哪件事才對我有利,因為沒有誰能指導我,即使有,我也會懷疑它的用意,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該重複哪句話,也不明白該重複哪個動作,我不知道之前那些事究竟是我做過的還是它們做過的,如果我重複了錯誤的動作,那麼反而會起到不合我意的效果,它們總是跟著我,我把我曾做過的事做了不知多少遍,我認為它們會感到煩膩,因此離我而去,可顯然沒有,顯然沒有,沒什麼理由,也沒什麼辦法,它們總是跟著我,求饒和抵抗成了同義詞,儘管那詞典還沒修好,我把修改過後的檔案又交給了我的老闆,它點了點頭,表示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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