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過得好嗎?”地圖對武器說。
“還好,還可以。”武器點了點頭,“最近工作繁忙,總是很累,多虧了您下次的幫助,讓我還能有些盼頭。”
“那就好,那就好。”地圖搓了搓手,帶著武器拐進了街角的店裡,“我們進去看看吧,順手買些我們需要的東西。”
武器和地圖走進店裡,服務員一看到它們就把門關上了,它們沒去理這位朋友,它們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待著,儘量不打擾到其他顧客,地圖接著問武器:“您工作上到底有什麼難處?都告訴我吧,我幫您把事情解決掉,一次處理乾淨。”“好的。”武器咳嗽了兩聲,“您也知道,我對這份工作沒什麼好說的,我要把那些東西餵給它們吃,可它們向來很挑食,您說,我該怎樣解決它們的口味問題?”櫻桃摸了摸自己的腰,接著說:“此外,它們總是不配合,不願意把嘴張開,您說,我能怎麼辦?我總不可能把它們的嘴給撬開。”
櫻桃的確不能把它們的嘴撬開,武器認同這一觀點,牆壁倒是曾幹過這種事,上一次,它們在門口站著,牆壁告訴武器,這扇門壞了,我們現在不能進去。是嗎?武器不相信它,它們剛剛吵了架,現在誰也不願說話,武器說,那好吧,我們進去吧。這兒是牆壁拉來的風景,它們總愛互相攀比,牆壁和武器走到起居室裡,餐桌正在地板上躺著呢,它看到這兩個傢伙來了,於是就告訴它們,快坐下吧,這些東西就快涼了。
餐桌是這兒身體最好的,它時常生病,但這些病和它自己無關,它接連不斷地聽到它們的抱怨聲,一開始,它把這件事視作病痛,到後來,它認為這些不起眼的缺點成就了它,它得到了它們珍藏已久的青睞,這是它不樂於涉獵的奢侈品,餐桌慢條斯理地品味那些屬於公司的捷徑,公司坐在餐桌對面,它把桌布扯下來,鋪在地上,它告訴餐桌,我們都該這樣幹。
這兒的地面很潮溼,公司不喜歡過來,可餐桌告訴它了,它當然要來了,公司對朋友相當好,事實上,餐桌和它算不上有多親密,可只要是餐桌的要求,它總會仔仔細細地審視一遍,力求用最直接的方法替它們解決問題,它並未刻意做過什麼,公司往往要坐在那兒,等著它們找過來,這件事是這條告訴它的,這條叮囑它,如果沒什麼事,最好不要隨意走動,我們把自己給看好,接下來才能管好別的東西,公司深以為然。
武器和地圖在這條蓋起來的建築裡待著,地圖說:“想好要買什麼了嗎?我們快點吧,我有這兒的優惠券,現在還沒花完。”“什麼優惠券?”武器警惕地打量地圖。“我說過了,這只是張優惠券。”地圖不開心了,它蹲下來,把椅子掀翻,武器一下子栽在了地上,地圖等著它爬起來,等它真的爬起來了,地圖就對它說:“咎由自取。”“我還沒說什麼。”
這兒的地面很硬,這條一開始就打算這樣做,它說,那些東西有可能從地面下方爬進來,它把這兒的地面加工過,這條說,這附近的景色很優美,可我們還是得這樣幹,閉合不認同它的話,閉合同這條爭辯,它們吵得很兇,它們總是揪住一些尚未解決的問題爭論不休,有時候會把手伸到其他問題上,那些早就在不知道身上的問題,不知道和到底最愛看閉合與這條爭辯,它們的聲音很大,它們像在辱罵什麼鄰居,不要緊,這些建築早就被看過了,它們自言自語,它們有時候會察覺到從腳底下襲來的寒氣,它們說,牙齒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縫隙,這條與閉合分開了,這條說,為何不把我帶上呢?於是,它們帶著它去到底的庭院裡。
這條走進庭院裡,一眼就看到了櫻桃,它急忙走上前,對它說:“您在幹什麼?我不知道您在這兒,請見諒。”櫻桃沒理它,房子知道,它可等不到那時候了,它知道,它們來接它了,它坐在那種充斥著噪音的交通工具上,它在想,櫻桃多半還沒理它,它不能再等了,它得去醫院,祥和和一時間都在醫院裡,一開始只有一個受了傷,現在無疑是兩個了,房子在交通工具上睡著了,過了會兒,它感到有誰在摸它的後腦勺,它轉過頭,看出來那也是個乘客,這位乘客告訴它,它很久沒站起來了,現在該下去了,房子向它道了謝,它從交通工具裡走了下去,卻發現它不該在這兒下來,它立刻轉過身,衝著門口跑去,它知道自己追不上了,它看到了那位乘客從交通工具裡探出來的腦袋,它正對著房子微笑呢,房子停在原地,走不動了,它只能找個地方去等其他的東西,房子能聽到這條路上的聲音,櫻桃也能聽到這條的說話聲,它之所以不去搭理它,只是因為它不想這麼幹,它之前就見過這條了,那是在一次聚會上,它看到這條從舞臺中央走下來,走到垃圾桶附近,這條把手伸了進去,櫻桃不知道它在找什麼,但它對垃圾桶很熟悉,這種垃圾桶是它特意帶來的,在這之前它沒告訴它們,這次聚會的主辦者提前向它提過要求,它最好把垃圾桶帶來,櫻桃同意了,它和主辦者是在學校裡見面的,它們互相打招呼,互相擁抱,主辦者小聲地咒罵它,希望它能餓死,櫻桃就當自己沒有它憎恨的那雙眼睛,它們在校園裡漫步,主辦者問它:“您見過我們學校裡的垃圾桶嗎?是的,您沒看錯,就是這樣的垃圾桶,千篇一律,根本不值得尊敬,我時常在想,我究竟該吃多少東西,我要怎樣進食才能把我的嘴給堵死?”“我不知道。”櫻桃回答它。“能請您為我講講您的垃圾桶嗎?”主辦者低聲道,“您那兒的垃圾桶簡直是粗製濫造的垃圾,我讓您來看看我們這兒的好東西,您看到了嗎?我們的垃圾桶,它們已經能成為您賴以生存的宮殿了,您明白嗎?您好好看看吧,想什麼時候離開都行。”“我那兒的垃圾桶是街道給我的。”櫻桃闡述起來,“它從我腦袋上飛了過去,順便把它腦袋裡的垃圾丟在了我脖子裡,我問它,我說,我們為何不把垃圾收集起來,街道並不認可我的意見,您知道的,它向來喜歡打擊我,它對我說,不用,你的辦法對我沒什麼幫助,我告訴你,如果您真想把這些小傢伙抓起來,那就去找我的老同事幫忙吧,我把它的名片寄給你,你等著吧。我接著問,你打算寄到哪兒去?它說,你最近住在哪兒?應當還是上次的位置,我希望你沒搬家。我回答說,沒有。它繼續說,那就送到那地方去吧,我得提醒你一句,我這位同事的脾氣可並不好,它可不像我一樣,能千方百計地包容你,實際上,我早就和它提過你了,我們在工作時,我趁著它鬆懈,我把這件事告訴它了,我對它說,你是個很有毅力的東西,我對它說,你們兩個東西可以找個機會認識一下,它沒贊同我的觀點,但終究沒拒絕,我們坐在快要壞了的板凳上,或許是工作時說了太多話,它不打算同我交談了,快,快,快上來,別在那兒發呆了!”房子聽到有誰在叫它,它立刻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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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很順利,房子想,這次可就不會跳下去了,它喜歡跳水,誰說不是呢?我說了,不是這樣,你說了不算,誰是這兒的老大?我!我!走進去,快,別愣著,現在就走進去,能再等等嗎?不行,我們等了很久了,如果您現在不走進去,那就不必走進去了,好吧,我只好進去了,小傢伙們,來了,不許進去!房子從交通工具上走下去,這次就對了,它聞到醫院的味道了,它知道祥和與一時間就在那裡面,它要去探望它們了,它不打算帶什麼東西,這反而會帶來不必要的嫌疑,它還拿著地面給它的紙條,不對,這張紙條不是它給的,是我給的,我對它說,當然,是我給的,房子說,這張紙條在哪兒?我不知道。
房子走進醫院,走到祥和與一時間的病房門口,它悄無聲息地藏在那兒,儘量不讓它們發現,它希望能偷聽到它們說的話,房子捂住自己的耳朵,它試著去聽它們說的話,什麼也聽不見,它知道有誰推了它一把,它掉進去了,房子喊道:“拉我一把!你得開心起來!”它跌進去了,祥和與一時間都在床上,它們這時候當然得看過來了,房子對它們說:“你們的身體怎麼樣?恢復好了嗎?”“不好,朋友,一點也不好。”一時間站起來,盯著它,“您的紙條呢?”它這話一說出來,房子就愣在原地了,它找來找去,它把外套脫下來,丟到地上,它在外套上踩個不停,祥和與一時間也跟著過來一起踩,它們四個踩了很久,總算把一時間踩死了,祥和立刻指向房子的鼻子,它大聲喊:“這兒有個房子!它身上沒紙條!”房子馬上把窗戶敲碎,縱身跳了出去,樹枝按了按遙控器,電視機螢幕上的醫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遊樂場裡的員工,這是部紀錄片,一直在講員工的生活,它們在遊樂場裡工作,而且不必領工資,樹枝覺得這些節目很有趣,這些員工的臉上總是掛著笑容,它們很開心,尤其是它們的薪水被扣光的那一段,樹枝和電視裡面的角色都笑出了聲,樹枝笑個不停,它的身子發抖,電視機裡面的員工也陪著它一起笑,樹枝心想,算了,到時間了,我得去上班了,它把電視關掉,把窗戶鎖上,它開啟門走了出去,門外有個東西在等它,它問樹枝,我這兒有兩樣東西,您想要哪一樣?鮮花想了想,它該選哪一樣呢?最好先儲存,如果出了岔子再回來,可它很快就察覺到可供儲存的空間不足了,那就算了,鮮花想,隨便選一個吧,偵探還沒回來,那些車窗外面的東西也沒過來,它隨便選一個吧,樹枝深思熟慮,它打算拿走其中較灰暗的那件東西,它不喜歡太張揚的玩具,它選好了,樹枝對眼前的東西說:“謝謝您的獎品。”“不用謝,這是你應得的。”它們揮了揮手,道別了,樹枝走在去公司的路上,它忍不住要想,這件東西能被丟進馬桶裡嗎?它們公司的馬桶其實並不適合它,它試過很多次了,每次都用不好,在馬桶正上方有使用說明,可它沒看過,要看懂那些東西可並不容易,樹枝曾想過僱個傢伙來幫忙,可它們索取的費用總是很昂貴,樹枝想著想著就走進了公司裡,它的同事來找它,樹枝看了看它的臉,它能確認,這就是抽屜,抽屜跑過來,對樹枝說:“我們還得接著走,不是嗎?”“用什麼?”“我們得去把床拿出來,甚至要偷出來,我們出發吧。”
樹枝和抽屜去了趟餐廳,它們把食物塞進自己嘴巴里,樹枝不愛在這時候說話,它不喜歡在吃飯的時候跟同事講話,抽屜倒是很樂意這樣做,它一面吃,一面問:“我們要怎麼把那張床搬出來,你想過嗎?”樹枝沒理會它,這似乎是種無聲的喝斥,它多半不愛在這樣隔牆有耳的場所恣意交談,可抽屜顯然覺得無所謂,它兀自說著:“你放心吧,這兒沒什麼危險的,餐廳關門了,您知道嗎?您在聽我說話嗎?我看您快要睡著了。”“就憑我們兩個?我看不夠。”樹枝用手帕擦了擦自己的嘴,跟著把它丟進一旁的垃圾桶裡,“我們先把地形搞清楚再說吧。”“可我看你最近不太清醒,你還是去睡覺吧,最好能回家睡一覺,等您清醒過來,我們再去工作。”“不用了。”樹枝一口回絕,“我精神得不得了,我可不是個走不動路的老傢伙。”“好吧,我聽你的,我們走吧。”
樹枝和抽屜走出餐廳,坐到門外的車裡,這輛車是公司的車,它們沒把它開出去,它們得把這層身份給蓋上,在車上,樹枝唸唸有詞:“我們有時候得把身份給藏好,這樣幹能方便不少,如果我們能把身份藏好,我們就能把身份藏好,在把身份藏好之後,我們就能幹更多的事。”抽屜補充道:“我們得把身份藏好,記得要把身份藏好。”
抽屜和樹枝在路上開車,抽屜坐在駕駛座裡,樹枝知道這輛車要停下來了,車窗外的風景令它頗感熟悉,這種熟悉感似乎扼住了車輛的腳踝,等它印象中的場地和眼睛裡的風景重合在一起時,這輛車就要穩穩當當地停下來了,現在就是那時候,樹枝把車門開啟,走下去,它轉了個圈,走到駕駛座附近,它伸出手,把門開啟,抽屜走了下來,樹枝說道:“我得把這扇車門開啟,我很有涵養,我為我的同事把車門開啟了,我把車門輕輕開啟了。”抽屜說道:“我得趕快下來,順便向這位朋友道謝,這是因為我很有教養,我已經道謝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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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兩個徑直走進去,這是幢很常見的房子,坐落在街道里並不起眼的角落中,它們穿過疏於打理的庭院,有隨從接引它們,帶著它們把門開啟,它們走進房子,樹枝對隨從說:“我還年輕著呢,不用一直纏著我。”隨從點了點頭,抽屜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它把袖子給撕下來,丟到地上,隨從立刻跪在袖子前面,一步也不願動了,樹枝不耐煩地衝抽屜喊:“這下可好了,我們得自己找路了,你能搞清楚我們究竟該去哪兒嗎?”“我當然能搞清楚。”抽屜回應它,“這只是一棟房子,不算大,我們把這棟房子找一遍就行了。”它剛說完就大聲補充起來:“一棟房子一般不會很大,即使這棟房子很大,也不會大得超乎想象,即使這棟房子大得超乎想象,我們也能把這棟房子給排查一遍。”樹枝也點了點頭:“更何況,我們已經見過這棟房子了,這棟房子並不大,這是我們已經見過的新朋友,一棟房子不會被推倒,也不會莫名其妙地改建,這棟房子就是這樣了,我們見過了它,它不大,它不大。”它們說完,立刻哈哈大笑起來,樹枝指了指牆壁,它說:“你看,你看,牆壁上全是痕跡。”“這是爪印,可以肯定。”抽屜走過去摸了摸,“這是什麼東西的爪印,而且是剛剛刻上去的。”“你怎麼知道的?”“你看,這些爪印是剛剛刻上去的,你仔細看看這些牆壁。”“是的,你說得不錯。”樹枝也走到了牆壁前面,“這的確是剛剛刻上去的。”“我們得猜猜這些爪印是從哪兒來的。”抽屜說道,“這棟房子很冷清,裡面的屋主去哪兒了?我們得把它找出來,或許有誰先我們一步把它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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