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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2 / 2)

他們兩個已經把盤子裡的東西吃完了,期寧尾站起來,問取遲間是否想喝點什麼,一臺無人看管的飲料機立在那兒,他打量著這臺機器,考慮著自己一個人是否能制服它。

上星期,果茛莢把他領到這兒來,還不忘告訴他飲料機的使用方法,對周邊環境的分析再次被提上日程,他該以怎樣的完美姿勢從椅子上站起來,又該選擇何種節約時間的明智途徑,問題一個接一個地呈現在眼前,飲料機還穩定地站在那兒,易拉罐裡的氣泡發出了響聲,他捂著腦袋的時候聽到了。果茛莢以對等的耐心和細緻對待想要用同種心緒對付飲料機的陌生人,在飲料機成員會的頒獎儀式中,他因此而獲得了兩次氣泡獎,首次獲得此獎項的人是他神交已久的祖先,氣泡獎的獎盃因此被存放在他祖先家中的展示櫃上,之後,桔佴擊敗了他的祖先並奪走了這一獎項,果茛莢的祖先立刻一蹶不振,但他認為在眼下的情勢中還存有一線生機,他把飲料機擺在更重要的位置上,以一種更積極的心態對待想要購買飲料的潛在行人,這些努力並未給他帶來豐厚的回報,或者說,不如桔佴的回報豐厚,桔佴再一次獲得了氣泡獎,果茛莢的祖先徹底癱倒在病床上,之後,桔佴連續獲得了三十多次氣泡獎,創下了該獎項歷史上至今為止仍未被打破的紀錄,這一獎項後來被搭格池從桔佴手中奪走,現如今,大公司壟斷了這一獎項,人們認為果茛莢是其中一位代言人,沒來這裡之前期寧尾也這麼想,但他無私的態度和高尚的情操打動了他,即使他是某家公司的員工也改變不了這一事實,期寧尾發覺取遲間的嘴唇上有裂紋,他認為這是指使他的優秀藉口之一。

示簷貝並不經常使用飲料機,他認為這一切都源自於童年的悲慘生活所帶給他的陰影,他就像個負責處理煎鍋裡動物油脂的廚師一般一層一層地將緩慢累積的油膩物質細膩地處理乾淨,儘管他不肯回想起過去的慘痛生活,但一個詞彙或某段話語總能讓他觸景生情,桔佴是率先發覺這件事的人,示簷貝嘗試避開飲料機,儘量避免視線接觸,任何接觸都不在考慮範圍之內,桔佴為這件事特意勘探了一遍飲料機周圍的飲用環境,使用飲料機的人往往只在小範圍內移動,他們傻站在機器門前,仿若執掌門把手的隨從,只等著敲門聲所代表的訊號從門後發出,他們在飲料機前喝光飲料,接著把飲料瓶擱在地上踩扁,剩餘的飲料被他們的腳掌踐踏出來,噴在過路行人的褲腿上。

桔佴把那些易拉罐跟塑膠瓶掃進簸箕裡,上個月,一個十五歲的孩子說她患上了機器人恐懼症,這兒的所有掃地機器人都被送進了養老院,這是上個月月初發生的事情,雖然桔佴這麼認為,但果茛莢顯然有不同意見,她說這件事是在上個月月末發生的,證據是一款躺在飲料機附近地板上的烏鴉色的氣泡水塑膠瓶,它在上個月月末才剛剛釋出。桔佴說他們兩個人的記憶都出現了偏差,果茛莢明白他只是想以這種看似大度的方式來結束爭論,她把釋出會的回放影片發給他看,桔佴拒絕觀看這種影片,隨後他們分道揚鑣,他把簸箕裡的飲料瓶倒進一圈圈沙發圍成的沙發迷宮正中心的龐大垃圾桶裡,這些沙發裡有幾張是期寧尾從家中搬來的,他家離這兒並不遠,它們之間幾乎沒有什麼距離,他們搬來這樣一個垃圾桶,只是為了少傾倒幾次垃圾,它不同尋常的規模帶來了不同尋常的惡臭,這些沙發周圍總是飄散著垃圾的臭味,果茛莢對這種味道情有獨鍾,這當然是桔佴的推測,他拿不出強有力的證據逼她親口承認這件事,他躺在沙發上睡了一會兒,是期寧尾把他叫醒的。

示簷貝過去的經歷沒讓桔佴產生任何同情之心,不僅如此,他懷疑這些事並不完全存在,示簷貝說兒時的他用鼻子碰撞飲料機的外殼,直到鼻腔破裂為止,他的鄰居告訴他得這麼做,假如他碰撞的力度和角度都足夠優美,這位鄰居遲早會給他一筆一輩子都花不完的現金,示簷貝從沒見到過這筆錢,小時候,他們家裡過得很拮据,對親人由衷的熱愛以及溫馨家庭帶來的歸屬感讓他拋棄了自己的鼻子,碰撞產生的紅色液體被飲料機的使用者們當成了過期的草莓汁,那時,飲料機附近的居住者們集體向飲料公司提出建議,要求他們停止生產任何口味的草莓汁,飲料公司立刻答應了他們的請求,於是,在示簷貝去另一個城市生活之前,他從未見過草莓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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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佴始終抱著一種半信半疑的態度聆聽示簷貝告訴他的這些往事,他更傾心於膛飼質的說法,即示簷貝在小時候就被髮展成了那位鄰居的合夥人,他在示簷貝含混不清的陳述中聽出了一件事:他兒時的鄰居在他長大成人後就離開了那片區域,搬到了別的地方,雖然他這麼對桔佴說,但桔佴寧願把這當成是一次未記錄在冊的失蹤,示簷貝取代了他的鄰居,繼承了他對飲料機的複雜憎恨,他們既痛恨它,又想要完善它,在這一過程中,他們忍不住要把個人色彩新增進去,不管用什麼方式。他暗自思忖,示簷貝早已脫離了他的家庭,私下加入了他的鄰居,他的父母曾找到膛飼質訴苦,可並未得到有效援助,膛飼質當然也並不認同桔佴的這番說法。各地的統計資訊告訴他,這樣的鄰居常常出現,或許是同一個人,但不能下定論,他們總在飲料機周圍出現,膛飼質負責管理這座城市所有的飲料機,為了調查這些鄰居而運轉工作的專用飲料機很快在他的首肯下投入生產,這段日子裡,桔佴從中脫離開來,忙著在木板上刻字,膛飼質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聯絡他,他們下次見面是在幾年後的一次剪彩儀式上,膛飼質顯得愈發憔悴,他身邊的助手則精神煥發,桔佴從他那兒得知他們在飲料機附近抓到了一名鄰居,他被送去查證,在路上並未逃跑,查證過程中也並未消失,他是在最後環節中失蹤的,他們讓他指認他的同夥,他們把一張張油墨色的照片推到他臉上讓他辨認,桔佴、膛飼質、示簷貝的照片都在其中,這位鄰居不假思索地用手指按住桔佴的照片,之後消失了。

他們並不會因此就把桔佴帶回來,沒人相信他的指證,一切都是為了從他身上的其他舉動中打探訊息,更何況那張照片上的人和桔佴的容貌已相差甚遠,你難以果斷地說出那傢伙的名字,桔佴感到悲傷。

在這之後,他們三個又碰了幾次面,在幾個不同的城市,桔佴懷疑膛飼質在跟蹤他,也許他懷疑上了他,也許只是巧合,和示簷貝的相遇加重了他的疑慮,膛飼質並不認識示簷貝,他們甚至一句話也沒說過,把他們連線起來的人毫無疑問是桔佴,他們無法徹底分開,每過一段時間就會重新碰面,多年之後,當示簷貝再一次碰上桔佴時,膛飼質從他臉上看出了一些窘迫的神色,他猜想桔佴仍舊不肯把示簷貝從嫌疑人的名單中排除出去,他還在調查他,以他自己的方式,他的所有舉動在膛飼質眼裡都漏洞百出,這些富有活力的人甚至分不清誰在悄悄接近他們。

在確認飲料機周邊的環境完美無缺後,桔佴跟上示簷貝,離開了沙發迷宮,隨後,他用了差不多兩週的時間來冷嘲熱諷示簷貝,打算把他們兩個人的關係搞僵,第一週的週末,卷椅類來跟膛飼質碰面,他們從飲料機裡取出兩瓶礦泉水,把瓶蓋扔進垃圾桶,躺在沙發上喝水。

他們討論飲料機內部的重要組成成分,討論遠處舞池當中搖動的腰身,卷椅類的私人時間被壓榨得寥寥無幾,他們談到了生活壓力和飲料機內擺放的陳醋,只有在週末他才能跑出來,而且一旦離開就再也無法回去,他還沒做好道別的準備就在意識的驅動下推開了房門,認識他的人都為他的身體狀態感到擔憂,他們替他嘗試了許多種不同口味的飲品,他笑裡藏刀的同事給他推薦了一份新工作,用於填補飲料機四周的空缺,卷椅類比桔佴更為細緻,除了地上的易拉罐外,他還注意到了飲料機底部被人們丟棄的未開封飲料,其中大多數都已過期,一種漆灰色的烈鳥趁他不注意把地上的瓶子叼走,他用彈弓瞄準這些鳥的翅膀,它們行動遲緩且脾氣暴躁,這些特質總能引起人們的憤怒與不滿,常在這附近散步的一位老人制止了他,她告訴卷椅類這是種益鳥,偶爾會在飲料機的基座上休息個三四天。膛飼質對他所說的這種鳥很感興趣,但他並不急於打斷卷椅類,也不打算向他提出什麼問題,他覺得他們該吃點東西了,卷椅類默許了這一提議。

他們下一次聚餐是在三個月後,但那一次聚餐有許多人參與,大部分人他們兩個都不認識,聞難約把他們喊了過去,她一開始只叫上了卷椅類,為了歡迎新成員,要麼就是什麼慶功宴,她從人們的小道訊息裡得知膛飼質和他相識已久,於是立刻叫上了他,只是一次順水推舟。他們沒想到這次宴會上有這麼多新面孔,膛飼質嚇了一跳,再一個月後,他們兩個終於有了獨處的機會,只有他們兩個人的宴會,這次沒在沙發上舉行,他們在無光區域裡聊了聊回去的辦法,在這次談話開始之前,卷椅類這方面的意願並不強烈,膛飼質堅持要他接受自己的建議,假使他拒絕,哪怕是委婉又柔和的拒絕,他也一定會大感失望,像是被人揹叛,膛飼質一如既往地把這番談話當成帶有教育性質的談話,有人因此而疏遠他,其中包括他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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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吃完飯後,膛飼質把桌子上的空飲料瓶拿出來扔到外面走廊上的垃圾桶裡,他只拿了自己的那一份,沒拿卷椅類的,這讓他對膛飼質有些不滿,這並不是他們之間的第一次矛盾。他們在這兒的第一次見面進行得十分完滿,他們在一星期的尾巴那兒分手了,膛飼質本以為卷椅類回去了,但他沒有,他說要在這兒再待上一個星期,膛飼質當然同意了,他不同意又有什麼用呢?

搭格池的員工們在陪他打遊戲,在員工當中,期寧尾是最受關注的,他是這麼跟卷椅類說的,他們在外面就認識,如今再次相遇,自然有種久別重逢的喜悅,在他向卷椅類介紹人際關係的當口,膛飼質正忙著調查示簷貝跟桔佴的蹤跡,他們兩個已經消失了整整一週,最好能在週三之前把他們找回來,聞難約在週三要找他們商量問題,他不清楚他們具體要說些什麼,他從來不過問這些事,除了聞難約之外,搭格池的事他也不感興趣,之前他害死過一個跟他們差不多的傢伙,膛飼質從他那兒聽到了有關宣蓋的訊息,趁他獨自行動時,膛飼質找上他,向他詢問了有關宣蓋的事,等他把話說完後,膛飼質用口袋裡的小東西弄壞了他的喉嚨,臨走之前還不忘取走他的錢包,他靠這筆錢逍遙了很久,搭格池也許從這件事裡看出了什麼蛛絲馬跡,他找上了膛飼質,有時威脅他,有時拉攏他,要麼就是騷擾他,聞難約替他解決了這件事,他有時候也會幫幫她的忙,比如把桔佴和示簷貝找回來,他們兩個時常失蹤,在外面時也是這樣,每次失蹤後,他們都會帶回來新的線索,通常是某個嶄新的關鍵性人物,要麼就是一段支離破碎的影片,偶爾會是清晰但用途單一的證詞,膛飼質記不清是誰把卷椅類的名字告訴給他的了,大概是示簷貝,那時候他剛好在快遞站裡工作,把這件事告訴給膛飼質之後,為了不引起注意,他沒有立刻離職,依舊在快遞站中工作,膛飼質把卷椅類接走那天他表現得天衣無縫,他們好像互不相識,像認識了許多年的老朋友那樣默契,一句話也不必說就能和諧融洽地相處下去,膛飼質和卷椅類走後,示簷貝的臉色變得蒼白,這是第二天發生的事,他的同事們並未大驚小怪,不只他一個人產生了此類反應,之後的半個月裡,他的面部表情越來越單一,終於在月底離職了,他沒引起任何人的懷疑,卷椅類也一樣,他的態度打消了幾乎所有人的疑慮,膛飼質也包括在內,他們和卷椅類握了握手,聲稱這是一次友好合作,卷椅類欣然離去,膛飼質跟在後面,他們去一家小餐館吃了午餐,幾乎成了朋友,膛飼質把期寧尾介紹給了卷椅類,他們是在同一年出生的,他們的父親在同一座城市工作,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一星期後,直到桔佴和示簷貝回來,卷椅類才回想起當時期寧尾告訴他的話,他們那天下午喝了太多飲料機提供給他們的飲品,那些讓人頭暈目眩的飲料塵封了他的記憶,他用了整整一個星期才逐步回想起當天發生的事,桔佴和示簷貝已經走遠了,膛飼質仍在追尋宣蓋的下落,只有他自己還坐在一臺報廢的電視機上追憶一週前的往事,期寧尾明白搭格池想要什麼,他想要公平的遊戲環境和來之不易的勝利,他並不喜歡把勝利拱手相讓的員工,那種不可掩蓋的窩囊氣息令他生氣,將他正面擊敗的員工一樣會喚起他的怒火,第一次失敗時,搭格池保持冷靜,第二次失敗時,搭格池怪罪隊友,第三次失敗時,搭格池徹底憎恨上了這個狡猾奸詐的員工。期寧尾是唯一一個讓他完全滿意的員工,儘管這話聽起來有自賣自誇的嫌疑,但卷椅類選擇相信他,在過去的幾年裡,期寧尾從沒對他說過謊話,他告訴卷椅類,你得讓搭格池經常贏下游戲,但不能每次都贏下游戲,你絕不能讓他識別出你的表演天賦,你絕不能讓他藉此來質疑自己此前的全部勝利,搭格池樂於用與愚蠢相關的詞彙來形容他的員工和遊戲中的隊友,他常把自己自信的態度透露給身邊的人,任何一件唯唯諾諾的事都會成為搭格池的談資,搭格池把自己投射進那個尷尬的處境,並以一種極具說服力的語氣告訴大家他一定不會那麼做,期寧尾告訴卷椅類,搭格池其實並不愚蠢,他要想辦法去聞難約那裡工作,她們那兒的酬勞更豐富,搭格池察覺出了他的意圖,但他羞於挽留他。

宣蓋只在夜間活動,要抓住她並不容易,她身上長有鳥類的羽毛,但沒人見過她飛行,她的脊椎彎曲成臃腫的形狀,沒人指責獵鳥者,她的眼睛在夜裡格外明亮,但沒人見過她的眼睛,有人說她和發出強光的場地節奏有一定的淵源,但對方並未公開承認這件事,出於對資深死結的關心,他們自顧不暇,再也沒什麼精力來回復我們的留言了,我們把有關宣蓋的資訊整理出來,分別傳送給這一領域的大小學者,有效的回覆少之又少,但至少還能給我們一些盼頭,膛飼質建議我們用火焰噴射器來抓捕她,我們拒絕了這一提議,之後我們便不再來往了,他很快就燒掉了宣蓋的翅膀,燒光了她的骨架和眼睛,之後她在白天活動,目擊者數量增加,膛飼質繼續跟蹤宣蓋,這兒沒人想上夜班,我們想讓它們和解,首先要選出同它們交流接觸的人,我被選去跟膛飼質交談,他並不熱情,儘管如此,我還是和他從白天聊到下午,像是在拖延時間,他一直抖動左腿,用膝蓋碰撞桌子底部以發出聲響,我明白他想趕緊從這兒離開,從這兒離開後,他會徑直走向門外,敲開他房東的門,從那裡面拿走他的房門鑰匙,他每個月都按時交房租,房東對他的印象並不壞,他今天晚上回來得不會太早,往常總是房東替他們開門,但這次顯然屬於情況之外的情況,房東讓他把鑰匙拿走了,趁著房東回屋的時候,他用房東的鑰匙開啟了一扇鄰居的門,溜進去把貴重財物收進口袋裡,他在鄰居家裡到處亂畫,把其中一把鑰匙取下來釘在牆上,他走後,他的鄰居一回到家就把門反鎖上,取走牆上的鑰匙去疏通馬桶,膛飼質在外面過了夜,他一晚上沒閤眼,到了白天倒頭就睡,宣蓋從他身邊走了過去,他醒過來後睜大眼睛,又在外面過了一夜,他的房東見他一直不回來,心中焦急難耐,等著開門的住戶們齊心協力砸開了膛飼質的家門,他們在他家裡沒找到鑰匙,但找到了他的結婚照片,沒人想祝福他,但也沒有人想招惹他,他找了她很多年,住戶們替他編造出了這麼一個感人的故事,事實是他根本不認識照片上的人,膛飼質抱著他的火焰噴射器在外面過夜,他堅信這就是解決一切問題的關鍵,他的信任沒讓他自己失望,他想得一點都不錯,我就是為此來阻止他的,我們知道他要做什麼,我們掌握了他的一切行蹤,在我被派到這裡來時,我們對我說了什麼?我是最佳人選,他已經在這兒坐了一天,幾乎是一整天,如果他之前沒走,那麼他現在也不會走,明天照樣不會走,每一天都是這樣,每一次都是這樣,他把自己全副武裝,把所有武器都藏進小房間角落中的衣櫃裡,這兒還有別的能隱藏武器的地方嗎?沒有,這就是我給出的答案。膛飼質一言不發地坐在椅子上,他的腿漸漸安靜下來,他的嘴唇合在一起,任何一個字都不會從圓形容器裡跳出來,他被詞彙困擾了一輩子,現在準備離開,我知道我攔不住他,我回到自己所在的地方,我們躺在工作椅上看天花板,我們躺在沙發上看天花板,我們的肩膀痠痛,四肢被洗劫一空,我們辦公桌上的盆栽總會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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