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專用的工具吧,把工具蓋在未完成的原料上,最後亮出來的總是差不多的。”
“或許你就是甜品。”
“可有些人不愛用工具。”
“可他們總要照著已有甜品的樣子去做的,技藝尚不純熟的索性直接按照菜譜來,有些水平的也跳不開前人留下的陰霾,即使是個超凡脫俗的,這人的心緒精力也總有用完的一天,終究不能讓每個甜品都各有特色地從世界離開。”
“這只是假設。”
“當然,我可沒說這是真的。”
“可你說得很認真。”
“因為這不是真的,所以我說得很認真,因為你不會相信我,所以我說得很認真。”
“所以呢?我丟了什麼?”
“你與別人有區別嗎?”
“什麼區別?”
“你該找回你丟的東西。”
“我在哪兒?”
女孩伸手去摸她的頭髮:“從頭髮開始,一定會有規定好的樣式,利爾頓街裡的大部分人都有一頭別無二致的頭髮,接下來是身高,這裡的人身高基本相同,手指的數量也一樣,還有說話語氣、性格、走路姿勢、年齡、思想,各方面都該有個工具,都該用工具蓋上,還有面容,長得也該是相像的,若能完全一致,當然最好。”
“我跟他們一樣嗎?”
“你覺得呢?”女孩笑了。
“我不知道。”
“當然不一樣啦。”女孩吹出個大大的泡泡,在陽光下奔跑,“不然,我怎麼把你從人群中認出來呢?”
貝若納站在樹蔭下,聆聽一片羽毛在盛夏鳴叫。
“接著走嗎?”
“去找你丟的東西?”
“嗯。”
“找到之後呢?還有要做的事嗎?”
“不清楚,應該要把它再丟了。”
“我也這樣想。”
貝若納和女孩一起走在田野上,田野盡頭盤踞著一條馬路,上面全是蠕動著的行人。
“等你找到了,你也要和他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