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些年經過那麼多的事…對了,夢萍有沒有告訴你和爾豪,雪姨她…抗戰的第三年就在監獄裡過世了,我和夢萍瞞著爸爸去收的屍,我們把她火化後放在一間寺廟裡,這次過來也來不及把她一起迎過來,我在想等過完年,最好還是你們兄妹三個還有爾傑一起去把雪姨帶回來吧,等再過兩年只怕就沒機會回去上海,雪姨是你們的母親,不管她生前如何,死後也該一筆勾消了。”依萍又淡淡地說道。
“夢萍已經把事情告訴我們,只是因為最近爾豪和杜飛才對公司的事稍微上手,你們又一直沒來,便耽擱下來,不過你說得對,不能讓媽媽一個人孤零零的留在上海。”如萍想起母親時,還是覺得難過,她忍住鼻酸,點頭回道。
爾豪他們四個人要再次回上海的事,是不能瞞住父親的,振華問了問他們回去的目的之後,只是微微嘆口氣,便不再說什麼,倒是文佩很贊同他們的孝心,告訴他們早點把雪琴帶來也好,往後要祭拜的話總是方便一些。
四兄妹把雪琴的骨灰帶來臺灣之後,直接供奉在淡水山區的一座骨灰塔裡,振華在那裡建了一個靈骨塔,還是依萍建議的,她說臺灣地方小,人死後也不過剩下那點東西,讓後人有個紀念就好。
又兩年過去,對岸傳來政府內戰失敗的訊息,隨即政府退至臺灣後,政局才穩定下來,然後就是對岸封鎖對外交流,振華明白往後再也回不了家鄉,悶悶不樂了好久,似乎有些懊悔不該答應依萍搬來臺灣定居。
依萍心裡也覺得不平,明明自己是為了大家好呀,為什麼居然會不被諒解?連家齊父母也是如此,連著幾日見到她都沒有好臉色,畢竟大家的許多親朋好友都在那裡,以後卻沒有再見面的機會了。
家齊對這件事或許早有察覺,但他也只能抱著妻子柔聲地安慰道:“老人家離鄉背井的來到這裡,心裡卻以為還能回到家鄉,現在變成這樣,他們心裡難過是免不了的,不過我們都在他們身邊,給他們一點時間,他們總會明白的。”
“嗯……”依萍趴在家齊肩膀,無力地點著頭,她想了幾日,覺得確實也是如此,可是她救不了所有的人,只有自己在乎的家人,她不想也不能看著他們受苦,所以誤解就誤解吧!至少她問心無愧。
“不過…承恩都五歲多了,爸媽之前還問過…我們什麼時候再生一個?我想我們早點生第二個孩子,家裡熱鬧些不說,爸媽有了孫子的事分去他們的精神,也不會一直掛心那些事了。”家齊輕膩地吻著依萍的耳垂,低聲說道。
“哎!好癢…不要這樣啦,你……”依萍受不了全身酸癢地笑著要推開家齊,卻反被他壓到床上,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眸凝望著她,讓她的臉不爭氣地紅了起來。
“我們結婚也十幾年了吧?怎麼你的臉皮還那麼薄?”家齊忍不住取笑道。
“說什麼話?又沒人規定老夫老妻就不能不好意思了。”依萍嬌嗔道。
“當然沒有,而且我喜歡…感覺永遠都像當初一樣。”家齊動情的吻著依萍,一點一點地落在她的臉頰、頸間。
依萍身上本來就一件薄紗睡袍而已,更是很快地飛落到地上,她熱烈響應著家齊,同時在心中忽升起一種這一生已經圓滿的觸動。
爾豪和可雲這一對,在抗戰之後又歷經三年多的努力,總算是走到一塊,振華剛受到對岸淪陷的打擊,又立刻聽到兒子要成婚的訊息,頓時什麼不愉快都忘了,替爾豪和可雲辦了一場隆重卻不鋪張的婚禮。
爾豪成家之後,振華的身子也漸漸不好起來,文佩在他身旁細心地照料著,可雲很爭氣地不到半年就有了身孕,等到兒子生下來,振華只是睜著虛弱的雙眼看一眼孫子小小的身子,像已經是滿足了心中所有的想望,當下便撒手人寰。
依萍在父親的病床前傷慟地哭暈過去,醒來後才知道自己有了第二個孩子,幾個月後,依萍和家齊又多一個兒子叫承佑,這個孩子不像大哥承恩那般沈靜,倒是和如萍另一個早他三個月出生的女兒秋玲有得比,而秋玲從小就有把一群大人氣個半死的本事,偏偏這個本事還不是因為調皮闖禍的緣故,而是因為倒黴太多回得來的。
眾人又氣又惱之餘,還不忘說小丫頭真真是得了父親的真傳,只不過將來的人生不曉得會不會總是這麼倒黴?看看杜飛如今極為穩重的樣子,依萍想小丫頭的未來還是有希望的。
作者有話要說:每次結文時,某柔都只想說一句…恭喜童鞋們不必再受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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