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都一年了，去看看老孃。”
進了後院，暮澤年徑自推門進屋，叫了聲“娘”。裡屋傳來老太婆的聲音：“誰啊？”
“是我，您三兒子回來了。”
“哦！是我兒回來了。”
老太婆拄著柺杖從裡屋出來，一眼看見放在桌上的東西：“那個小竹筐看著新鮮，盛的什麼？”
“我也不知道，是孩子他娘叫我拿的，說是孩子們賣的東西，我開啟給您嚐嚐。”
“他們能賣些啥，甭打了，我不吃。”
“您身子一向可好？”
“還行吧！湊合活著，身邊也沒個人，哪天死屋裡都沒人知道。”
“娘，這大過年的，別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你一年才回來這一回，誰管你娘啊！”
“他們娘幾個不是都過來嗎？玲子不是每日給您挑水。”
“他們都跟沒我這號人一樣，送東西也都是帶著氣，扔下就走，是嫌我活得長呢！”
二奶奶在院子裡說：“別不知足，孩子們都有年似節的，包個餃子烙個油餅都給你送，別淨告黑狀。”
老太婆提高嗓門道：“有你的啥，那是我的福分，他們該孝順我，你倒是想可得有人孝順啊！”
“我是沒有，你有就該知足，別窮矯情。”
“誰矯情！”老太婆拄著柺杖去了門口，暮澤年趕緊將她攔住：“娘，您莫生氣，是他們該孝順您，回頭我說他們。”
暮澤年出門的時候，二奶奶專門在院子裡等他：“澤年，可不能聽你孃的，孩子們都孝順著呢！不愛理她那是她成天拉著張臉，孩子們怕她。”
“嬸子，我知道，放心吧！您屋裡缺啥短啥，有啥活兒就叫他們，甭客氣。”
“我一個人，沒啥活兒，孩子們也關照我不少呢！都是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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