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說要送給他的朋友,我沒多想。”白昊天開啟手機給他看,“就在剛剛,我被他……刪好友了。”
半晌後,胖子打點好一切,準備下樓了。
土樓裡還留著焦老闆的少部分人馬,路線的資訊就在他們口中,接下來是巧取還是豪奪,得找吳邪商量商量。他經過二樓的走廊,透過木欄杆看到吳邪站在一樓櫃臺前,與人交談著什麼。胖子疑惑地停住腳步,朝底下揮手示意。
吳邪注意到了他,抬頭沖他吹了聲口哨,就像普通的打招呼。然而接著又很快吹了三聲,串起來幾乎像首歌。吹完口哨,吳邪轉向櫃臺的人道:“應該不是的,不好意思,我還以為這是我的包裹。”
胖子臉色一變,四次口哨,聲音與空白的間斷形成一段頻率。人與人聊天有時候並不需要說話,僅需暗號便足矣,以他們之間約定俗成的方式來解讀,那節奏的意思是“出事”。
吳邪上樓,快步走進二樓,在走廊盡頭木柱之間找到了胖子,匆匆地直接問:“二樓西十一房,你知道住的是誰嗎?”
建盞的收件人,名字是陌生的,電話號碼是空號。唯一有用的線索,只有西十一房這樣的地址,土樓中由櫃臺代收,目前尚未被正主取走,也就是說,很有可能對方現在不在樓裡。
“你說,會不會住著你二叔留下的後手?他留人來觀察後續情況,無可厚非啊。”胖子把耳朵貼在房門上聽動靜,一邊說得有鼻子有眼,“你二叔不是挺喜歡喝茶嗎?很有可能收了那隻建盞。”
吳邪有些煩躁,道:“不可能是二叔,他全員撤回了,再說,怎麼不寄到他自己家裡?”
胖子花錢買來的“社會下九流”,正有一個偷雞摸狗之徒,去櫃臺那兒摸了房間的備用鑰匙。吳邪現在拿著鑰匙,站在走廊上。天井裡的風一陣陣刮來,好像總是消散不去,把瓦簷上的雜草吹得東倒西歪。
胖子直起身,利落道:“聽了二十分鐘了,真的沒人,直接闖吧。“
吳邪虛握著門把,開始調整全身的肌肉,腦子裡列出了五種總的可能性,以及對應方案。有胖子在一旁守著,情況不至於最壞。就怕這間房裡故意設套,興許被打個措手不及。倘若不是武力攻擊,則又存在精神恐嚇的可能性,會是什麼意想不到的資訊嗎?一堆雷聲的磁帶?
吳邪左手轉著門把,空出握拳的右手來應對意外,然後迅速開了門。
目光瞬間接觸到屋內的情景,所有的都映入眼簾。吳邪表情一下子變得很奇怪,顯然房內讓他措手不及了,但同時也放下了警惕,放鬆全身肌肉與神經,於是不退後也不向前。
胖子小聲道:“咋了?”
“這間是小哥住的房。”吳邪輕輕說道。
胖子懷疑自己聽錯了,擠到門口一看,第一眼見到的那隻碩大旅行揹包,甚是眼熟。那時候張起靈剛剛走出長白山,他們仨籌劃搬家去福建的時候,急需大容量的拉箱和揹包。店裡正巧七夕活動,吳邪刷了他的會員卡,買一送一,隨手送給張起靈。一黑一灰,情侶款。
那時只是為了優惠,之後胖子很快品出什麼不一樣的味兒來,都是後話了。那倆包也是出奇地耐髒耐用,一直用到今年。“等等啊,你別激動。”胖子道:“這牌子用的人不少,僅憑這個,我看不是很靠譜。”
“屋內物品的擺設,都是他的風格。”吳邪掃了一圈屋內,毫不遲疑地下結論,看了一眼胖子。
胖子心想怎麼忘了這茬,如果在家同睡一張床,當然早就把對方那些習慣都摸清楚了。就好比下榻同一家酒店,有的人將浴室毛巾掛在門把上,有的掛在鏡架上,有的則是浴簾杆。這棟土樓的預設制度是,除非退房,否則一概不清掃房間。
枕頭、水杯、窗簾等等,還是房間主人出門前的樣子,專業人士甚至可以從這些分析出一個人的性格畫像。
“你二叔還沒給退房?”胖子唏噓,“真是最後的善良。”
吳邪抬起腳,走進房間裡,視線一一掠過那些擺設。他坐在床上,心道悶油瓶真是一個極其自律的人,即使住在外地,這些模式依然雷打不動。
胖子站在門口,像是認真地建議道:“你要是今晚想睡這間……隨便你。”
吳邪從床上站起,走去關上這間房的窗戶以免落灰,然後瀟瀟灑灑地說:“我不替他收拾房間。等把小哥撈出來,讓他自己來收拾。”
胖子想了想,“也對,天真你不行。家裡的房間一般都是小哥幫你收拾,你家務能力都快廢了。”
“所以,包裹的地址為什麼會是這裡?”吳邪轉身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