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聽到藺沫媚的話,上官禮忱還不覺得怎樣,因為當初藺沫媚在鏡河國救那懷橫胎的女子之時,所用的也是剖腹産子的方法,因此他並不認為這種方法是天方夜譚。而最高興的人自然莫過於皇後魏曉玉了。剖腹?虧她想得出來!救不了便救不了吧,大不了在眾人面前丟個面子,至少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可是如今藺沫媚,你死定了,哈哈!
眾人的驚呼聲此起彼伏,若要徹底安靜下去恐怕就不是片刻間的事。可是人命關天,卻是一刻也耽擱不得了,因此顧不得理會周圍還在不斷驚呼的眾人,上官席風緊緊盯著藺沫媚說道:“凝妃,之前你救的那名女子,所用的也是這種方法?”
是,藺沫媚毫不猶豫地點頭,國君想必已經知道,浣妃娘娘所懷乃是橫胎,因此除了剖腹將胎兒取出之外,沒有任何辦法可以救得了他們母子的性命,至少,妾身沒有其他辦法!因此如今國君要妾身就浣妃,妾身必須先請示國君:“是否願意賭一賭?”
朕上官席風身心俱顫,根本不知該作何選擇!要說不願賭,自然不可能,因為這是浣妃母子唯一的機會。可是若真的賭了,卻又賭輸了,那又如何是好?因為一旦賭輸了,他會失去的將是他此生所擁有的一切啊!這怎能不令他痛苦難斷?
可是藺沫媚卻彷彿根本看不到他的痛苦一般,緊跟著追問道:“不敢請問國君,究竟賭是不賭?國君若願賭,沫媚便放手一試。國君若不願賭”
“朕若不願賭,浣妃母子會如何?”上官席風突然開口,打斷了藺沫媚的話,眸中閃爍著一絲堅定的光芒,似乎已經做出了某種選擇。
藺沫媚淡淡一笑:“不如何,等死而已。而且,不需要再等太久。”
上官席風一咬牙,接著問道:“那麼,你有幾成把握?”
藺沫媚微一思索,還是說得稍稍保守了一些:“六成。”
好,上官席風立即點頭,有些痛苦地閉了閉眼睛,“朕賭!你盡可放手一試!”
“妾身遵旨。”藺沫媚微微施了一禮,算是將這個艱巨的任務接了下來,只是請問國君,萬不得已之時,國君希望妾身先保大人,還是先保孩子?
朕上官席風咬牙,滿頭冷汗早已涔涔而下,自覺做了這麼久的國君,還從未有過任何一件國家大事比得上今日這種情形更令他難以決斷!因而他突然第一次覺得,原來人生之中有很多選擇,比任何國家大事都更能讓他為難,相比較而言,做一國之君便似乎沒有想象中那麼困難了。
時間如此緊迫,藺沫媚根本不可能留給他太多的時間讓他去慢慢琢磨,因此緊跟著追問道:“保大人,還是保孩子?請國君示下,否則若真到了萬不得已之時,妾身會無法選擇!”
你不要逼朕!上官席風已經瀕臨崩潰,因而忍不住低聲吼了起來,一雙眼睛也漸漸變得赤紅,就要失去理智一般,朕朕
“國君!妾身也知冒犯了國君,但妾身卻必須逼國君給出一個選擇!”藺沫媚突然欺身而進,一把抓住了上官席風的胳膊,然後安慰一般依偎到了他的懷裡,將紅唇湊到了他的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了下去,“而且,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