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妾身自當多加小心浣紗心中更痛,手已不自覺地撫上了聳起的腹部,感受著腹中胎兒的心跳和呼吸,“國君妾身”
心中明明有千言萬語,卻苦於無法對你傾訴,你可知我心中有多痛?不,你知道,你自然知道!因為你心中的苦痛絲毫不亞於我,你所承受的一切比我重得多!無論如何,我還有腹中麟兒與我作伴,能夠稍稍給我幾分慰藉。可是你卻始終是獨自一人啊,就連找個傾訴的物件都沒有
幾個字出口,浣紗便再也說不下去,清潤的眼眸中很快凝聚起了兩汪晶瑩剔透的淚水,看去好不惹人憐惜。上官席風見狀自然心中更痛,幾乎忍不住撲過去將她摟在懷裡,今生今世再也不要放開!可是眾人面前,他不能!
一旁的藺沫媚妙目一轉,早已將其中的內情猜了個七七八八,唉!又是一對明明彼此有情卻不能終生廝守的可憐人。暗中嘆了口氣,她微笑著站了起來,若無其事地說道:“方才過來之時,妾身看到玉麟宮門口的那盆茶花十分漂亮,色彩豔麗繁複,想必就是茶花中的極品十八學士吧?妾身自小便對花花草草十分感興趣,因此請國君恩準妾身過去玩賞一番!”
什麼?玩賞茶花?分明就是藉口。依朕看來,三公主只怕是看出了什麼貓膩,因而才藉故走開的吧?上官席風淡然一笑,雖然心中明白,口中卻並不去點破,點頭說道:“難得凝妃有此雅興,盡管去便是,片刻後朕會出來找你,一同回玉簫宮。”
多謝國君!藺沫媚屈膝謝恩,然後不緊不慢地走了出去,將兩人留在了室內。上官席風既然這樣說,那便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因而才讓自己在門外等他。
眼見藺沫媚離開,上官席風與浣紗便不必再強自剋制心頭的相思和悲苦,少不得擁在一起傾訴一番便是了。只不過為了不引起宮人的注意,這番傾訴只能盡量壓縮,稍減兩人對彼此的相思而已,終究不是長久之計。至於長久之計究竟是什麼,到目前為止上官席風依然一籌莫展。除非等到上官絡雲可以真正挑起整個月水國
但願那一天可以早日來到!上官席風狠狠地擦了擦腮邊未幹的眼淚,加快腳步出了玉麟宮。如今還有許多大事要做,沒有時間讓他在這裡哭哭啼啼,自嘆命苦。若有這份閑情逸緻,還不如盡早為他跟浣紗的未來多做一些考慮更有用。
出得門來,藺沫媚果然還在那株豔麗無雙的茶花前轉悠,仔細地觀賞著怒放在枝頭的每一朵茶花,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聽到腳步聲,她並不抬頭,口中卻微笑著說道:“國君不必太過擔心,浣妃娘娘與她腹中的胎兒都十分安好,麟兒一定可以順利降生。”
上官席風腳步一頓,輕輕抿起了好看的唇角,半晌沒有做聲。好一會兒之後,他才重新開了口,但卻已經轉變了話題:三公主看出了什麼?
沫媚方才已經說過了,藺沫媚似乎終於欣賞完了那盆茶花,因而邁步走了過來,臉上的神情顯得恬淡而從容,透著與生俱來的高貴清雅,沫媚看出浣妃娘娘與她腹中的麟兒都安好
你明知朕不是這個意思,上官席風冷笑,打斷了藺沫媚的話,一雙眼眸突然變得如鷹般尖銳冷厲,彷彿要透過藺沫媚的眼睛,直看到她的內心深處,若不是看出了什麼,方才三公主何必藉故走開?想來是因為朕的演技實在不怎麼樣,因此已經在三公主面前露出了太多的破綻
“國君!”面對這個突然變得有些可怕的一國之君,藺沫媚反而並未顯露出絲毫懼怕和驚惶,略顯蒼白的臉上有著洞察一切的睿智和機敏,有些事情,心中有數就好。“不管沫媚做了什麼,沫媚的出發點和最終的目的,都不是為了傷害。這一點,國君相信沫媚否?”
出發點和最終的目的都不是為了傷害?好個伶牙俐齒的藺沫媚,簡簡單單一句話就將自己的心性表露無遺了。上官席風靜靜地看著藺沫媚絕美的容顏,片刻之後突然淡淡一笑,轉身便走:“朕相信”。
相信便好。藺沫媚同樣淡淡地笑了笑,隨後跟了上去。
於是自這日起,浣紗便在玉麟宮安頓下來,靜靜地等待著孩子的降生。算算時日也就在這一兩天了,因此盡管浣紗還並沒有太過明顯的感覺,上官席風還是安排禦醫每日前來為她檢查一番,以確保胎兒降生之時萬無一失。
然而不管他的工作做得有多麼滴水不漏,意外該發生的時候還是發生了。
幾天後的一個深夜,好不容易進入夢鄉的浣紗剛剛睡了不到半個時辰,便突然被一陣劇烈的腹痛驚醒了。盡管是初次懷胎,但是憑著一個女人的本能,她還是敏銳地意識到:胎兒要降生了!於是她立即大聲叫了起來:“娥眉!秀鸞!快!快請禦醫!本宮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