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過提及複顏丹,上官絡雲終於重新想起了方才那讓他震驚不已的發現,因而接著便稟告給了上官席風,“國君,臣弟有一事不解。剛才臣弟拿複顏丹給凝妃娘娘的時候,四公主卻告訴臣弟,凝妃娘娘手中本就有著稀世奇藥,因而早已用在了鞭傷之上。可這複顏丹明明珍貴得很”
“哦?是嗎?那你可曾問過她,她的複顏丹從何而來?”上官席風聞言,倒不如上官絡雲那般迷惑不解,亦或有其他的想法,因而臉容依然很平靜,彷彿此事早已在他的預料之中一般。
其實自藺沫媚為上官絡雲配製解藥開始,到她可以為上官天炎解去銷魂之毒,上官席風便已知道她身懷絕技,尤其對藥物十分精通,因此若說藺沫媚可以配製出這稀世奇藥複顏丹,他是絲毫不會覺得訝異的。
自然,上官席風這波瀾不驚的態度照例令上官絡雲覺得十分奇怪,但他卻不敢多問,垂首答道:“問過,娘娘說複顏丹本就是鏡河國皇族之物,因此她一向帶在身邊。”
哦。上官席風照舊雲淡風輕地點了點頭,彷彿聽到了一件天底下最不值得驚訝的事情一般,“既然如此,你還有何不解?”
啊臣弟未曾想到上官席風居然會問出這樣一句話,上官絡雲不由一下子怔住,因為他突然發覺自己居然無話可說。
是,藺沫媚明明已經將事情解釋得清清楚楚,你還有何不解之處?但是不知為何,上官絡雲就是覺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妥,但究竟是何處不妥,一時之間他卻偏偏想不出。而且他突然有了一種異常奇怪的感覺,那就是大哥與藺沫媚之間,似乎已經有了某種無言的默契,這種默契令他們兩人並不需要說太多,便可以非常輕易地知道對方在想些什麼。而他上官絡雲,卻早已在很久以前便被排除在這種默契之外了。
這種感覺不好,非常不好。
沉默之中,上官席風也在靜靜地看著上官絡雲蒙著面紗的臉,彷彿在思索著什麼。片刻之後,他終於出聲將上官絡雲的雲遊的神思喚了回來:“啊對了,雲王,朕其實正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說,本打算看過凝妃之後就去冷寒宮找你的,既然在此處碰上了,那朕就直接告訴你好了。”
“啊哦!是,請國君吩咐!”上官絡雲忙躬身抱拳,一副聆聽吩咐的樣子。
嗯。上官席風微微點了點頭,不再做過多的鋪墊,直接開口說了下去:“凝妃今日在寶印宮的遭遇,你也看到了。朕整日忙於國事,自然不太可能時時刻刻陪在她的身邊,因此朕決定從明日起,凝妃就交給你來保護,如何?”
什麼!?我?!我保護她?!
上官席風這幾句話聽在耳中,上官絡雲只覺有些啼笑皆非,同時更覺心底苦澀難言:大哥,你這是出的什麼餿主意?這豈非是擺明瞭在折磨人嗎?你明知我對她舊情未了,而她已經成為你的妃子,我因為生怕在她面前做出越禮的舉動而百般迴避,躲都躲不及!可是如今你卻讓我負責保護於她?!
要我日日夜夜面對著這個將我折磨得生不如死的人,偏生還不準我對她有任何非分之想,這豈非這豈非是強人所難?
大哥,你就這般恨我嗎?恨到必須尋找一切機會折磨、報複於我,一定要讓我與你一樣痛苦?可是你知不知道,自你將藺沫媚封為凝妃的那一刻起,我便早就已經變得跟你一樣痛苦、甚至是比你還要痛苦了!
前幾日你對我的態度略見溫和,我還以為你有了善解人意、柔情款款的凝妃之後,她已經將你心底對我的恨意稍稍沖淡了一些呢!現在我才知道原來不是。那你究竟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才肯真正放下對我的仇恨
只顧著品味瞬間在心底彌漫開來的苦澀,上官絡雲暫時忘記了回答上官席風的話。因為隔著面紗,上官席風也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因而看到他半晌無言,便微微一皺眉說道:“雲王?你可曾聽到朕方才說的話?怎的一點反應都沒有?這算不算藐視君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