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上官席風這有些匪夷所思的話,上官絡雲吃驚之餘,縈繞在心頭更多的則是一縷淡淡的苦澀:上官席風身為一國之君,居然不惜紆尊降貴親自照顧藺沫媚,這對於一個妃子來說該是怎樣的榮寵?想月水國歷朝歷代的國君之中,大概還沒有任何一個人曾經對任何一個妃子如此無微不至吧?藺沫媚,你夠幸運。
心中雖然這樣想,上官絡雲口中卻只能以大道表示拒絕,有些惶恐地說道:“臣弟不敢!由臣弟替國君批閱奏摺,只怕於理不合,還是請國君”
“朕都說了沒空,要照顧凝妃了。”早就知道他不會輕易答應,所以上官席風不急不慌,慢條斯理地說著,“凝妃的手腕是因為你和天炎才受的傷,當然應該由朕來照顧她才是正理”
“既然凝妃的手腕是因為臣弟受的傷,那麼請國君批閱奏摺,”上官絡雲一聽這話,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說了一句,完全沒有考慮到自己的建議十分不妥,至於凝妃,則由臣弟嗯
說到這裡,上官絡雲突然想到藺沫媚的傷在手腕處,若說行動不便,自然是指吃飯穿衣、大小解等事,雖說堂堂一國之君幫藺沫媚做這些事有些說不過去,但他們畢竟是同床共枕的夫妻,自然沒什麼要緊。但是若換成自己的話難道同樣幫她穿衣吃飯?因此意識到自己的建議根本毫無採納的價值,上官絡雲有些尷尬地住了口,訕訕然地等待著上官席風的呵斥。
不過上官席風的反應倒沒有他想象中那麼大,只是瞅著他不鹹不淡地說道:“怎樣?朕負責批閱奏摺,你替朕照顧凝妃?朕看你是想找機會跟凝妃”
“臣弟沒有!”上官絡雲嘆口氣,單膝跪了下來,“國君,臣弟只是覺得身為臣子,居然替國君批閱奏摺,著實有些說不過去,因此才”
“這些朕不要聽,奏摺是朕要你批的,什麼人敢亂嚼舌根,讓他來找朕問清楚就是。”上官席風淡淡地說著,扔給上官絡雲一個兩難的選擇,“總之你若是不肯答應,就說明你對凝妃還餘情未了,你還在覬覦朕的妃子。你若沒有這個想法,便立刻替朕批了這些奏摺。”
你你你太過分了。聽到上官席風的話,上官絡雲那個氣呀,氣得渾身都在不住地哆嗦!有這種人嗎?嗯?要是不答應做替國君批閱奏摺這種犯上作亂的事,就說明我在覬覦你的妃子?!我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我?!當然,對藺沫媚餘情未了這一點,我我悄悄地承認一下,但是
抬頭看了看上官席風雖然俊朗但卻表情淡漠的臉,上官絡雲確定他根本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不由呼的一下站起身,賭氣一般說道:“是,臣弟遵旨!”
扔下幾個字,他居然不等上官席風吩咐便坐到了桌旁,然後一手執筆,一手翻開奏摺,刷刷刷地狠狠批閱了起來怎麼看怎麼像是跟這些奏摺有仇,恨不得將他們千刀萬剮的樣子。站在一旁的蘭菲等人不由有些面面相覷,都有些搞不清楚這兄弟兩人在鬧什麼別扭,搞什麼玄虛。
看到上官絡雲的樣子,上官席風的眼眸中其實已經浮現出了明顯的笑意,明顯到差點憋不住笑出聲來了,幸好上官絡雲一直不曾抬頭。為了不露出任何破綻,上官席風故意保持著淡淡的語氣說道:“下手輕些,這奏摺是寫在紙上的,不是寫在鋼盔鐵板上,你以為它們承受得住你的力道?”
“若是承受不住,毀了也是活該。”大概是被上官席風給逼得有些狠了,上官絡雲居然忘記了害怕,針鋒相對地過的話,誰讓它承受不住呢?這可怨不得別人。
呃跟我賭氣啊?好,你小子本事見長了。雖然捱了一句回敬,上官席風卻不但不生氣,眼眸中的笑意反而更深了,口中故意說道:“雲王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是在埋怨朕逼你批閱奏摺嗎?”
“國君說是,便是吧。”上官絡雲頭也不抬,很快批好一份奏摺放到一旁,然後拿起了第二份,有條不紊地忙碌著,反正國君向來都是金口玉言,說什麼就是什麼,臣弟無話可說。
王爺這是怎麼了?今天的脾氣好像格外大啊!平時他若見了國君,可都是渾身發緊,頭都不敢抬,一個字也不敢多說的,怎麼今天說起話來如此鋒利,寸步不讓?他就不怕國君一怒之下再對他用刑嗎?蘭菲等人越發無言,各自在心底替上官絡雲擔憂著。
他們卻不知道上官絡雲此刻心中極是氣苦,因而便有些顧不得了。長久以來在大哥面前那麼小心翼翼,想盡一切辦法為自己當初的失誤贖罪,甚至眼睜睜地看著大哥娶了自己最愛最恨的女人,他還想怎麼樣呢?難道這一切都還不足以彌補自己的錯誤嗎?大哥還要如此冷嘲熱諷,隨時隨地都會抓到機會折磨自己,那麼自己平時的謹言慎行、小心翼翼又有何用?倒不如痛痛快快地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大不了惹怒了大哥,讓他一怒之下殺了自己,反倒落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