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珍無奈的輕聲一笑，嘆了口氣說道：“放心吧，我來看你，白月是知道的。”
“你們已經見過了？呵呵……你們都聊什麼了呀？”天初驚道，尷尬地笑笑，突然很心虛，雖然自己沒做什麼虧心事，但就是隱隱地有點擔心。
“聊了很多啊，什麼都聊了，比如……你跟我們兩個都說過來世等你這話，你說，到底哪一句才是真心的呀？”婉珍又湊了過來，一雙清澈明亮的鳳眼跟天初的眼睛對上了。
天初趕緊避開了婉珍的目光，冷汗都下來了，突然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看天初窘迫的樣子，婉珍突然笑了起來，甜美的笑容，銀鈴般的笑聲，婉珍笑起來特別好看，她不停地笑著，眼淚都笑出來了。
“有那麼好笑嗎？”天初被婉珍誇張的笑弄得更加尷尬了。
“當然好笑啊，怎麼有人會那麼傻啊？說什麼都信。”婉珍把眼淚擦掉又流出來了，還在不停地笑著，也不知道她這句話是在說天初，還是在說自己。
“你沒事兒吧？”天初覺得婉珍有點不對勁了，關切地問道。
婉珍抹了把臉，轉過身去，依然笑著說道：“不過，你的眼光還真不賴，白月那麼好，怪不得你那麼喜歡她，我要是你，我也會選她的。”
“婉珍……對不起……”天初聽出了婉珍的笑聲裡，夾雜著她拼命掩飾的難過，突然心裡酸酸的，他虧欠婉珍的實在太多了，可是除了說對不起，他卻什麼也不能給她。
“其實……我是來跟你告別的。”婉珍平複了許久情緒，依然背對著天初說道。
“是我們可以離開冥界了嗎？”天初以為婉珍來是給冥王傳話的。
“要離開的人是我。”婉珍說道。
“你要去哪？是不是鬼域太忙了，你抽不開身？如果你沒時間的話，我們可以去看你啊。”天初理解婉珍的話的意思，就是不能來地府了。
“不是的，這位新鬼王真的很強，沒有我在也可以的，我說的離開是去投胎，冥界已經沒有什麼值得我留戀的了，小倩不在了，還有……什麼都沒有了。”婉珍單薄瘦弱的背影，讓人心疼，忍不住想要保護她。
“你真的想通了？”天初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像平常朋友那樣問一問。
“嗯，我太累了，不想記得那麼多了，是時候該忘記了。”婉珍嘆道。
天初知道婉珍痛苦的根源是自己，他也希望婉珍能重新開始，可心裡還是有些奇怪的落寞感覺，也許這是劍客刻在靈魂深處對婉珍的感情吧，雖然天初已經不是劍客了，但劍客的心埋得再深，它還是存在的。
天初壓抑著內心最深處屬於劍客的感情，不去挽留婉珍，婉珍說的對，他們兩個的故事應該結束了，這段孽緣應該畫上個句號了。
“我馬上就要走了，等我喝了孟婆湯之後就什麼都忘了，在我忘記一切之前，我能不能再看一看你的臉？”婉珍轉過身來，她的臉上滿是淚痕，笑著看著天初。
天初的心突然疼了一下，他站起身來，腳步不自覺地走向了婉珍，他看著她的眼睛，感覺周圍的一切都模糊了，甚至是他的意識。
婉珍的淚順著臉頰淌了下來，滴嗒滴嗒……天初伸出手來，輕輕地為她拭去淚水，可淚水落在地板上的聲音並沒有停止。
滴嗒……滴嗒……